大多数成年人都见识过针灸,苗岩南是不是有本事一瞧就知,只是碍于他年纪小不清楚效果如何而已,正蠢蠢欲动之际,轮到老实巴交的郭云登场了。
其不等苗岩南那边施完针,就直接走到苗新面前,说道“小兄弟,你不是还有盒银针吗,也给大叔扎几针,大叔身不利索的地方更多”
苗新比苗岩南还显得淡定,先施礼道“谢谢大叔的信任,您先说说都有哪些地方不舒服,让晚辈琢磨一下方案,以便有主次之分”
说完,主动站起来将自己的板凳给递过去。
郭云对他的彬彬有礼故作惊讶后,比手画脚道“还要作方案吗,好!是这样的。。”
苗新听完先是故作沉思,随即按预演的套路,抬头与停针的苗岩南小声嘀咕起来,还不时往苗金山这边投以征询的目光。
苗金山是边听边琢磨,感觉没啥需要补充的,就朝苗新鼓励道“行!就按这个方案施针”
其实围观者大多数都有怀疑,但就是没人愿意出声质疑,否则一定遭旁人痛骂一顿,毕竟一个七岁小孩在这种大场合下,不怯场的做到有模有样也是很令人赞赏的。
故当苗新小手一拿起银针,在场者皆不自觉的屏住呼吸,苗金山更是紧张到将颤抖的手收进袖口里,暗中祈祷:新儿千万别弄砸了。而这边的突然寂静,又引来其他人的注意,皆自觉不自觉的都围了过来,很快将苗金山这桌围得水泄不通。
开始了!
众人只见瘦小的苗新,右手拿着一根细短银针,先在灯火焚烫一下再晃了两晃,略等针温稍降,就毫不犹豫的扎进郭云胳膊,他事先用左手按住的穴位里,紧接着就见银针随着那只小手的轻微抖动,时旋时提时进,最后松手留针。
往下是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因穴而异,银针有长有短,施针的手法也各不相同,有直针、斜针等,因用针数量多,种类繁杂,又有条不紊,故瞧起来比苗岩南刚才的施针还令人赏心悦目,一旦确认他停手,竹棚里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一刻真真假假都不重要了,众人皆在想,自己的孩子若是也能像他那样,从小就掌握一门傍身的谋生技能,那才是最重要的。
而此时有不清楚起因的人,开口询问道“咋回事”
“没眼瞧吗,小孩表演绝技呢”被问的人故意调侃对方。
被调侃者顶回去“表你个头,不就是针灸吗,谁没见过,有啥了不起的”
“哟!站着腰不疼是吧,大爷您有啥了不起的绝活,也让俺开开眼界”
“我没”被调侃者暗骂: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我有绝活还用得着来扛沙包做苦力吗。
“没!你还敢瞧不起别人”
有不服气的人提出质疑道“明眼人一瞧,就知这几人在做戏”
“咋说”
“一个七岁小孩咋可能如此镇定自若,再说那郭云自始至终都未见其皱一下眉头,若是你面对七岁小孩拿针扎你,不紧张俺跟你姓,俺可是记得头一次给人扎针时,紧张的牙根紧咬,全身肌肉绷的像块石头,施针的老医师在俺身是又拍又捏,还说了好一阵放松的话,俺才慢慢松弛下来”
一个还好说,两小子都表演的如此镇定自然,让调侃者也不免怀疑其中有猫腻,微蹙问道“你有何办法证明他们在做戏”
“这个。。没有”
“我有办法”旁边有人插嘴道。
“啥办法”
“找高峰,他与郭云都是码头做搬运的死对头,平日里以互嘲对方为乐趣,常常为一餐三四文钱的饭打赌,方式不是板手腕就是站着拉手,慢慢就成为码头闲暇时的定期娱乐游戏”
“为三四文钱赌,不可能吧”好几个人齐声怀疑道,三四文钱在三江县也只能买到一小碗白米饭。
“当然有人下注,下完注后先抽半成出来,奖给赢的人”
众人好奇道“一般谁赢多些”
“好像是郭云,我也不是很确定,但你想啊,两人若非旗鼓相当,其他人赌起来会有劲吗”
“不会弄假吧”
“不会,他俩来自不同县,押注的都是各自同乡,好意思弄假吗,况且每人的押注也比较大”
“这样赌,万一受伤岂非得不偿失”
“其实俩人赌最多的是码头的搬运权”
“啥意思,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