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之走过冗长漆黑的过道,耳边水流湍急,光亮乍现。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直耸入云的孤山,几丈高的瀑布不见源头顺着山崖飞泄潭中,气势磅礴。
苏漾之脚步微顿,瞥过身后漆黑的过道。
没想到这么大的宫殿竟然只是个传送阵。
眼前,飞泄而下的水流自动往两边分开,轰隆声响彻崖底,一条石子路从深潭中缓慢升起直通瀑布里面。
踏入水牢,刮骨般的寒意如尖刃扑面而来。
苏漾之遥遥看向水中平台。
四个平台被水幕隔开,其中两个平台上不见人影只余些许黑色血迹,另外两个平台上,魔修浑身血污,极其狼狈地被枷锁禁锢在柱上。
察觉到有人接近,其中一个魔修费力睁开眼睛,见到来人后又重新闭眼,虚弱的声音几乎要被水声淹没。
“我不会告诉你的。”
苏漾之眉梢微挑,扫过魔修身上狰狞的伤口。
牢中只有潺潺水流声,许久未听见动静,魔修再次睁眼,苏漾之立于几步之外,手中把玩着一块雕刻精致却略微暗淡的玉佩,正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魔修极其怨恨的盯着苏漾之,虚弱的声音紧绷着:“你想做什么?”
苏漾之睨过暖白玉佩,神色自若:“想解脱吗?”
说话间,指尖不知何时缠绕上黑白魔气,游移到魔修伤口附近,只差分厘便会触碰到。
“你想做什么!”不知为何,那近在咫尺的黑白魔气让魔修骨寒毛竖,被仙宫用极刑逼供都未曾恐惧过的魔修突然开始战栗发抖。
看着从伤口钻入身体的魔气,魔修瞳孔皱缩,猛烈挣扎起来,巨大的铁链撞击声响彻水牢,“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要抓——呃啊…”
话音未落,魔修的颈脖被黑白魔气缠上猝然失声,额间青筋暴起脸色青紫。
源源不断的黑色魔气从魔修的七窍散出来,最后宛如涓涓细水汇聚在一起流向苏漾之手中那块暖白玉佩。
原本色泽昏暗的玉佩逐渐流光四溢。
苏漾之垂眸轻轻抚过,随即走到另一个囚禁魔修的平台。
那魔修没看见苏漾之做了什么,但他感知到隔壁的同伴已经死了而且死之前极其恐惧痛苦,这对他们这种常年徘徊在恐惧边缘的死士来说很不正常。
“别…别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苏漾之神色淡淡:“围剿魔殿的修士是你们杀的?”
“是…是我们杀的。”
“哦?”苏漾之眉梢微挑,走近几步,“就凭你们?”
这几个魔修连他都不一定打得过,怎么可能杀得死那些仙门百家。
“真的是…是——”那魔修不敢直视苏漾之,直到看见那缕黑白魔气已经在他伤口附近,他话音急转:“是我们主子杀的!”
那缕黑白魔气远离几分。
“你们主子是谁?”
魔修冷汗涔涔,抖着嘴唇开口:“我…我不知道,主子一直戴面具…从不露脸…但…但他好像不是魔宗的人…”
苏漾之沉吟片刻,执起玉佩放在魔修眼前,“认识这个吗?”
“不…不认识。”
魔修胆战心惊,看着苏漾之慢条斯理将玉佩挂回腰间转身离开才松一口气。
苏漾之刚出来便有弟子迎上前。
“苏公子,主子为你安排了住处,请随我来。”
苏漾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跟在弟子身后,心中在想关于玉佩的事。
之前他数次使用玉佩导致里面的神魂虚弱很多,不过潜意识告诉他只要吸收魔修的魔气就可以修养。
他想知道困在玉佩中的神魂是谁,可是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苏公子,到了。”弟子脚步微顿,回过头看向苏漾之,“主子让您不要私自乱跑。”
苏漾之抬眼,弟子又接着道:“这是为了苏公子好。”
“知道了。”苏漾之见仙宫弟子没反应,他蹙眉道:“还有事?”
仙宫弟子本来还在心里思索如何劝诫,结果见苏漾之答应得利落干脆不由得愣了一下。
“没…请进。”
苏漾之迈进殿内,看到里面的装潢微微怔住,沉吟片刻,他又退出来往寝殿旁边看了一眼。
给他安排这么好的地方住?旁边不就是林今阑的书房吗?
“苏公子要是待得无聊可以去看看至思阁弟子学课业的地方。”
那弟子站在身边等苏漾之重新走回来才继续道:“至思阁就是今日你醒来的地方,若有什么需要可以用这块通讯玉牌找什一师兄。”
苏漾之收回视线重新迈进殿内,四处观赏片刻,他看向仙宫弟子:“我有个问题。”
“公子您说。”
“你说林今阑抓我来仙宫做什么?”
黑袍弟子哪敢揣测自家主子的意思,他脸上闪过惶恐赶紧开口:“主子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