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桃花早已凋零,粉樱也没了踪影,但沧浪阁的水榭花塘内尽是婷婷荷花。
一日,哲哲坐在院落前的水榭阁楼内,看着湖面卓卓婷婷的粉荷花,竟发愣起来。
距离涪陵来信已过了十日,她为涪陵所坐的香囊刺绣也已完成,此时的她一心等着父亲前往靖安,将这物件亲手送到涪陵手中。
“小姐,老爷来了。”
叶筠自见到上官鹤的身影从清婉圆的曲折回廊向沧浪阁行来时,便丢下手中的所有活计,火急火燎的奔向院内,来到上官哲哲身边,气虚喘喘道。
正想着父亲呢,不想他真就来了,哲哲连忙回过神来,起身问道:“真的来了?”
“嗯,看样子是朝着沧浪阁来的,但是不知道会不会转弯去秀莲居。”叶子怕小姐太过期望老爷的到来,便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自那日与三姨娘吵架之后,父亲就甚少过来,那一次送涪陵的书信,或许也是因那两个士兵的请求,才会来沧浪阁的。
哲哲激动的心遂而冷静下来,知道父亲要去靖安还是叶子从茜茜那儿打听来的,父亲该是不想让她知道他要去靖安的事吧。
叶筠见自家小姐阴沉下去的脸,便抬头朝着院门看了看,瞧见那一抹灰色锦衣已至院落门前,便激动的扯了扯上官哲哲的衣袖,小声道:“小姐,小姐,老爷来了!”
哲哲本以为是叶子想要讨自己欢心,随意胡诌的谎话,便瞥了一眼叶子,道:“成天就知道寻你家小姐开心!”
“不是,小姐,老爷他真的来了,你看,你看呀!”
拗不过叶筠的拉扯,上官哲哲极为不乐意的转头看向院落,不想父亲真的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满嘴络腮胡的粗犷男子。
一看见父亲,哲哲便急急起身,顾不及整理仪容便奔到父亲的面前,柔柔唤道:“爹~”
那一身酥唤,着实让人半天醒不开酒来,上官鹤眉头一皱,便知道这声唤背后定有什么心思隐着,故而轻咳一声,道:“还知道叫我声爹啊,我以为你再也不认我了呢?。”
“哪有的事儿呀,上次若不是三姨娘使坏,我也不会那般待他,再者爹,您不也挡着大庭广众的面,打了我么?幸好的是我面皮子厚实,不然我定是不会再理你这个爹爹了。”一想起那日,被父亲所打的脸颊竟微微发热起来,上官哲哲心中有委屈,但她又不是那种面皮薄的女子。
“上次若不是我打了你,你三姨娘肯放过你?”想起那日,上官鹤也是一阵悔,但那时的情,那时的景,由不得他不做出决断。
其实不用父亲明说,上官哲哲也清楚的很,凭三姨娘那不追根究底,便死不罢休的个性,定是要将藏在书房里的那个祸害给整出来的,故而父亲那一耳光虽是打她在先,但同时也是帮了上官哲哲。
“爹的用心,女儿明白。”上官哲哲看了一眼父亲,便速速低下头去:“是女儿莽撞,若是心宽一点,便不会与三姨娘斗嘴。是女儿忘了父亲的教诲,忘了若是没有三姨娘,便不会有现在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