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筠在心中稍微权衡了一下,皇上爱长乐公主如命,虽然是魏家,也不至于为了她一个婢女去与皇上争论,只得忍着气道:“奴婢不敢,奴婢马上就去。”
丹筠给底下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亲自去了。
苏染眠连丹筠都能支开,更别谈她手下的那些宫女了,对锦绣道:“锦绣,你和她们一起在这里,没有本宫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锦绣忧心她一个人会不会有问题,见她神色凛然,知道她年龄虽小,心中极有主意,蠕了蠕唇,没敢说什么:“喏。”
有锦绣看着,水华殿的宫女谁还敢溜。
苏染眠推开老旧发霉的曲水红木门,迎面一股潮湿难闻的腐朽陈水味儿兜头兜脸裹在身上。
院子里破败不堪,野草疯长,澄静的积水中沙虫游动,廊上柱子湿答答的透着阴冷,空气里氤氲着死气沉沉。
苏染眠踩在湿湿洼洼的石板地上,溅起一串肮脏的水花,脚上的淡绿色绣白色栀子绣鞋立时脏水点染。
穿过芜廊,下了台阶,走过甬道,太阳蒸蔚,花香浮动,一串串绿生生的葡萄架下,一个病怏怏的女子歪在走廊上,不远处一个干净苍白的少年正经站在桌案旁,低着头执笔挥墨,不时抬头,向那女子一笑。
那女子慈爱的看着少年,眼中充满温情。
这就是御女颜酒和她的四哥。
她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待苏安澄画笔落完。
颜酒注意到了苏染眠,惊的面无人色,站起来,失声喊玉珍。
玉珍正在打扫清洁,擦了擦手,从里间出来,一碰到苏染眠,当即石化。
苏安澄滞了笔,撂下,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