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房间内。
我不停地在这个并不大的客房里一言不发地来回地走动着。
自从在不久前的饭桌上得知小南南竟然就是苍山的少掌门之后,我便被震惊得食不下咽,只吃了个半饱就放下了碗筷,闷着头回到了客房,同时还做贼心虚地关紧了门窗,又拉紧了窗帘,尽管我知道这些举动对于仓山的强大修者来说只是无用功,但是这样做至少能够让我的内心好过一点。
那可是苍山啊,在整个修仙界中的地位,简单来说,那就相当于在现代世界两百多个国家中的五大流氓,谁要是不长眼去得罪,那纯属是人间活腻了想去阴间找点新鲜。
以前完全看不出来,小南南竟然是这样的人物。
我再次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样。
这可是个活的修二代哎!
不不不!
我赶紧甩头,调整了神色,将自己的那不着调的思绪给甩走。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要怎么办!我脑子瓦特了吗居然把人家少掌门给拐出来了。
可是她的生活看起来有点小惨的样子,这谁能知道她居然是个修二代啊。
最关键的是,一个修二代好好的少掌门不做,居然跟着她这种无名小卒离家出走,这到底想的什么啊。
难道是青春叛逆期发作了?
我又转头,看着小南南表面看起来稳重实则天真不谙世事的脸庞,想到她毫不犹豫就跟自己走的样子,愈发肯定了她现在就在青春期的事实。至于为什么对方看起来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却还在青春期,我想,修仙的人寿命普遍比较长,所以她们的青春期也延后许多,想想应该也没毛病。
反正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可能再继续带她走了。
开玩笑,我只是喜欢搞事情,又不是酷爱找死。这么大的事情,那一丢丢的好感根本就不足以让我为此付出生命好不好。
在这期间她也跟着我走进来,并且一直沉默地坐在一边看着我来回走。
我停下脚步,朝着她走过去,脑海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顺便清了清嗓音。等走到她的面前,我微微弓着腰,双手手心相对而握住,脸上恰当地露出了一个狗腿子般讨好的表情:“那个……先前不知道您竟然就是苍山的少掌门,多有得罪,还望少掌门您见谅。”
她显然是极为不适应我这个样子,诧异地抬头望着我,过了一会儿,我看到她的眼底竟然还带着一丝受伤。
真是搞笑,内心最受伤的人应该是饱受欺骗和莫名追杀的我好不好!
她的样子也让我不自在极了。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翼,不想看她,便挪开了视线,继续自己的语言道:“少掌门,您也知道的,我们只是小门小派,得罪不起您苍山。您看这几日追杀,我简直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了。您也受了伤,但是说到底,她们是来追您回去了,最后您肯定不会有事,可是我呢,我一看她们的样子,就知道她们根本就没有打算留下活口。”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看到她微微低头垂下了眼眸,指尖有些不安地捏着身下的床单,可能也觉得这几日被追杀是她对不起我。
我继续说道:“我也不是怪您的意思,毕竟是我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我开口邀请您离开的,都怪我,我没眼力见,没能认出您高贵的身份。说起来,我只是个想活下去的普通小破修者,每天风餐露宿没一天好日子,但是我也是勤勤恳恳的活着的人啊。您自己应该也能感受到,这几日我也是真心的对您好,从没对您产生过什么坏心,所以您能不能就看在我那么可怜的份上,行行好……”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特地看向了她的脸,故意用轻柔却夹杂着难以察觉的恶意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别再害我了成不?”
我知道我这话有点过分,毕竟她是什么样的性格,这两天已经足够我看清楚了,她甚至还为我挡过刀,也可以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但是我知道自己必须得过分一点,不然看她的样子,是半点不会想要离开的。
话音一落,她就抬起头看向我,眸中的瞳孔震颤着紧缩,身侧的双手也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她忽然站起来,虽然身高同我一样,但是气势上却瞬间压制住了我。
我能够感受到她周身的气息剧在烈地起伏着,好一会儿才稍微平复。
她的声音暗含着委屈,却掷地有声:“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未想过要害你。”
我脸上立马堆上了虚伪的讨好笑容:“当然,当然我知道,您若是真的想害我,只需要轻轻动一动您的小拇指,那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毕竟您可是苍山的少掌门,未来的苍山真正的掌权者,多么了不起的身份,所以您当然不需要特地害我,但我也实在是高攀不起您这样的,所以……”
我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赶客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我希望她识相的自己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那些人我会对付,我可以对天起誓,只要是我在,即便是我死,也绝对不会让她们伤害你半分。”
我在心里啧了一声,心情十分烦躁。我感觉她就是故意假装没有听懂我想赶她走的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南少掌门,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回去好吗?我不管你是离家出走也好,叛逆期也好,那都是你的事情,你可以先回你家去,让他们别再追杀我了好吗?等到我安全以后,你自己想去天涯海角也跟我没关系,我半点也不拦着你。”
情绪一激动起来,我连“您”的尊称都忘记说了。
“我不走。”她转身背对着我,微微低着头,只是说了这三个字,可里面蕴含的倔强是如此的明显,让在劝她离开得我一时间竟然有种自己是鸡蛋在碰石头的感觉。
我抓头崩溃了:“为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头,望着我,眼眶微红,眼神却变得格外坚定:“你答应过我,要带我看这座城的美景。”
这显然就是个借口,但是由于现在我还不想和她撕破脸,于是我道:“好吧,那我带你去看,看完了你就会回去了,是吗?”
她没有回答,我感觉她应该是在内心拒绝了,但是我就当她答应了,与此同时,我的内心生出了另外一套跑路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