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高中总是放学得很晚,下课铃刚打响,住校生纷纷奔向食堂,走读生熙熙攘攘地朝校门口走。
教学楼仍然亮着灯。
袁煜坐在蹲在祁之旸脚边,仰头看他值日擦黑板,幽怨地说:“旸哥,我今天为了你抛下了我的女朋友,媛媛说最近学校周边不太平,想让我送她回家,我为了你,让我女朋友铤而走险自己回去,她现在又不理我了。感天动地兄弟情啊!”
“你活该。”
祁之旸把黑板擦往槽里一扣,扬起大量粉笔灰,袁煜当即跳出两米远,一阵猛咳。
温阳和一个农技校紧紧挨着,周围是一片未来要划为商业住宅的废弃旧厂子和荒原,再往外是七绕八拐的居民楼老巷子。
以前出过农技校的学生打劫本校和温阳学生的事件,但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虽然两校学生都略有耳闻,可大家都给当成了校园奇闻,听个乐就过去了,这种故事时不时兴起,但实际上没多少人遇到过。
祁之旸值完了日,拿起书包往外走,身后跟着屁颠颠的袁煜。
“陈枫赵阆在老巷口了吗?”
“在了在了,刚才还发消息过来催我,问我干嘛把他俩叫那去。”
“老巷口”实际上是一个黑话,任何一个安宁巷子的最深处一定必不可免地藏污纳垢,枫宁巷这一片老居民区,混混打架、滋事寻仇等下三滥事件集中发生于一片废旧民房区。
曾经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老人,老人去世之后没有新住户住进来,于是这一片逐渐荒废,残败落魄之相与百米外热闹幽深的枫宁巷形成两个极端。
祁之旸和袁煜往深处走了走,便看到陈枫和赵阆正站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无聊地用枯枝搅一个大缸里飘满浮萍的水。
赵阆率先发现有人走了过来,嚷嚷道:“老袁你可算来了,你把我们叫到这鬼地方做什么?”
“旸哥?”陈枫丢了手中的枯枝,看到袁煜身后走出来的人,忽然有点不祥的预感,勉强笑笑,“你怎么也在这?”
周围路边水泥地缝都长满了杂草,高大的榕树长期无人料理,长得枝繁叶茂,祁之旸一言不发地折下一根粗壮的枝条,拆下多余枝叶,往手心拍了拍。
还算趁手。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关节摩擦发出咯嘣的声音,微弱地荡在无人的巷子中。
他冷笑:“你说我干嘛?”
在赵阆和陈枫反应过来逃走前,他扔下手中的包,拎着枝条就冲了上去,往两人腿上各抽一棍子。
“你们他妈真有种啊,合起伙来拿我寻乐子,我平时有亏待过你们吗这么搞我?”
陈枫和赵阆被抽得嗷嗷叫,一边道歉一边逃窜,祁之旸吩咐袁煜守在路口别让他俩遛了。
“旸哥,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啊!”
“操,你开的玩笑可真太好笑了,成天到晚过来恶心我!”
“我们也没想到袁煜能弄得这么恶心啊!你要打就打袁煜去!”
“他昨天已经被我处理过了。”祁之旸又一棍抽在了两人背上,“你们没事整我就算了,干嘛拿宋晗的照片来P图?我在他面前脸都丢完了!”
“这真不管我们的事啊!是袁煜拿网上照片来P,我们哪知道他任务执行得这么彻底?!”
话音落下,祁之旸的棍子瞬间调转了方向,抽在了袁煜肩上:“你好端端的拿人家男生的照片弄成女装做什么?你他妈心理变态啊?”
袁煜冷不丁被打了,顿时蒙了:“我找来的原始图片就已经是女装了!”
“?”祁之旸诧异,“还真是女装大佬?”
但宋晗穿不穿女装管他什么事,他气的是这三人闲到发慌拿他找乐还牵扯无辜知情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