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距离几乎能看清少年细腻皮肤上的纹路，他拧着好看秀气的眉，嫩红的双唇上下碰撞，似是在自言自语地问：“我有一瞬间觉得你长得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宋晗也有一瞬间觉得他可能做梦梦到《红楼梦》，现在还在梦游。

他摇了摇头：“没有，我以前在菡江一中读书。”

“也对。”

菡江是棉城下属的县级市之一，任何两个城市的学校之间都有壁，祁之旸挠了挠头，没再追问。

讲台上秦姝讲完了新学期事项，让学生自习，然后走向了教室左后方。

“真凑巧啊，我事情讲完了，你觉也睡醒了。”秦姝嘲讽。

祁之旸睡得脑袋昏昏沉沉，单手支着头，懒洋洋地拖着尾音：“谢秦老师不丢粉笔擦之恩。”

“和你说话就来气。”秦姝对他翻了个白眼，看向宋晗时顿时变了张脸，丝毫看不出年纪的脸上满是温柔：“宋晗，看过教材了没，能跟得上吗？”

“看过了，没多少问题。”

“那就好。”秦姝指了指他身边跟没骨头似的祁之旸，“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同桌，你同桌叫祁之旸，看上去有点混，但成绩还挺不错的，除了政治以外，其他学科的问题你都可以找他问，就是政治千万别问。老师让你坐在他身边也是有这个目的，同学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祁之旸你听到没有？”

祁之旸差点又睡过去，冷不丁听到自己名字：“哦，听到了。”

秦姝翻了个白眼，拍了拍宋晗的肩膀：“那联考加油哦，老师相信你。”

“好的老师。”

祁之旸：“……？”

秦姝回到讲台整理教案。

宋晗：“看我做什么？”

祁之旸：“她刚刚说……什么联考？”

“半个月后，七校联考。”宋晗说得漫不经心，“秦老师说网上统一阅卷统一评分。”

“刚开学就要考试？这是什么变态操作？”

祁之旸感觉很有必要提早买一点降压药备着。

给郑钧平的。

“怎么还看着我？”宋晗不自在地伸出左手撑着额角，挡住半边脸，右手飞快地默写数学公式。

祁之旸反问：“你看上去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就连他都被政治考出PTSD了。根据秦姝刚才说的话，宋晗原先的学校和温阳貌似教学进度不一样，他应该有很多课得补。

宋晗言简意赅：“紧张也没用。”

下课铃打响，宋晗写完最后一个字母，把书往桌上一摊，站了起来，在祁之旸迷茫的目光中对他说：“起来。”

“？”祁之旸迷茫地眨眼，“啊？”

他坐在最靠窗的位置，碍不着宋晗的道，他让他站起来……想跳窗？考个试而已，不至于啊。

“帮你换椅子。”宋晗说，“学校仓库在哪里？”

祁之旸愣了愣，直起软哒哒地趴在桌上的身体，习惯性地往后一靠，又猛地想起椅子的毛病。

也明白了宋晗的意图。

宋晗只见少年忽的笑了一下，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摇了摇头，打着卷儿的发尾随着动作小幅度地晃动：“不用了，我自己去。”

祁之旸站了起来，手搭上椅背往外面拖，“这坏掉的椅子本来就是我的，以前没有同桌，我就把同桌的椅子换过来了。我自己去仓库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