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她不算太坏,而且对我们这些危害不到她什么的小人物而言,她算是相当宽厚的主人家了。”青枫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而且她在的时候,我可规矩了。我原来的主人刚把我送给她时,我见过她提刀砍人,可把我吓坏了。来的第一年,我看见她就跑,一句话都不敢说……”
“那你还想进去吗?”
“想啊想啊。”青枫欢脱地道,完全跟着景明把苏落当成了空气,“你办法进去?”
“有。”
“好啊好啊,咱们快走。”青枫快活地拍起手,“半夜翻墙还是趁现在打地洞,我跟你说这里守卫可多了……”
“公子……”苏落开口。
“我想进去。”景明说,然后直接迈步进了大门,然后回头好整以暇看着剩下两人。
青枫:“这……就……进了?”
苏落:“公子,乡主的命令……”
“她说任我来去。”景明说。
“可是这院子是……”
“你要是想说这是男主人的院子的话,让他带着这个身份,亲自来赶我出去。”
苏落没了言语。
“走吧。”景明转头对青枫道。
青枫一愣,旋即兴奋地扑到他跟前,双眸亮如星辰:“厉害啊,兄弟。你到底是谁呀?”
“你猜。”景明丢下一句,自顾自走了进去。
“你是乡主新欢吗?”
景明背影抽搐了一下,转身一本正经地道:“是旧爱。”
“不可能。”青枫丝毫不见外地上前拍拍他的肩,低声道,“看你这人怪有趣,挺对我胃口,就好心告诉你,这玩笑可不能乱开,给母老虎知道了,兴许下一个砍的就是你。”
“怎么?她喜欢临风到这个地步。”景明微微蹙眉,“她原来不是喜欢过别人吗?”
“哇,这你都知道。”青枫震惊了,哥俩好地一搂肩,跟景明道,“谁跟你说的?总不会是母老虎自己吧?”
“看样子你也知道。”景明微不可查地一挑眉。
“我猜的。”青枫说,“你别看我小,我可聪明了。我跟你说,其实临风刚来的时候,母老虎对他跟对其他人没什么区别的。你别看母老虎这人在外面名声很风流,其实本人特别不解风情。除了之前和一个李老爷抢过一个人,我们这些都是别人送给她的,她反正来者不拒,收了就把我们关院子,从来不找我们。”
“你多大?还知道什么叫不解风情。”景明粗略地一打量。
青枫看见他的眼神,又听这话,不知怎的,脾气上来了,一下跳开,不服气道:“我十五了,别小看人。你呢?你多大?”
“二十。”景明慢吞吞地说。
“啊?”青枫一脸不可置信,“那你长得好着急啊!”
“……”
见景明脸色不太好看,青枫连忙继续道:“哎,刚刚说到哪儿了?哦,不解风情是吧,对,就是这样。她就是从来不找我们,有的人想钱想权想疯了,想主动去贴,直接被她扔一句‘不安分’,然后赶走了。后来有人打听到,母老虎小时候遇到过一个白衣公子,于是就‘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了。”
“据说那个白衣公子出身高贵,是她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人。就她这么个无法无天的人,连句‘喜欢’都不敢在那个公子面前说。你能想象吗,世上居然有人能让母老虎怂得不敢说话,那是人吗?得是神仙啊!”
“我其实可以想象。”
“那你想象力够丰富的。”青枫说,“所以啊,那个白衣公子才是母老虎的旧爱,连临风渐渐地开始穿白衣估计都是跟他学的。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是母老虎自己喝醉了在院子里撒酒疯,被听去的。这可是忌讳,谁都不敢提。你可别以为自己也穿了身白衣,就是她的白衣少年郎了。千万别在她跟前拿自己和她旧爱作比较。”
“白衣公子再好,她不也和临风再一起了。”他面无表情地道。
“那不是因为母老虎听说那个白衣公子后来成亲了嘛,母老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估计是死了心。人嘛,总要向前看,错过的就错过了,更何况一个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人,还要站在原地等一辈子不成?要说母老虎这人,出身不高又是女人,能有今天,绝对是个能人,好好过日子不行吗?要我说,那个连她名字都记不住的公子,哪里值得?”
“你怎知,那公子记不住她的名字?”
“这……”青枫愣了愣,有些犹豫地道,“想想也知道嘛……世家公子看咱们这些出身的人和看小猫小狗没什么分别,你会去记一只小猫的名字吗?”
“会。”
“你这人。”青枫有些恼地噘嘴,“怎么老和我抬杠呢!”
景明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包子?”
“哎哟,你还知道这只猫祖宗的名字?可以啊,功课做得很足嘛!”青枫又蹭过来,小心翼翼的说,“看你有备而来。准备多久拿下?”
景明又笑了笑,不答话。
“喂,回来了。”青枫忽然站住了,对景明道,“房间就别进去了,咱们就在院子晃悠一下呗。要是真进去磕碰些什么,母老虎可不会轻饶。”
“不怕她。”
“哇,你可真够能耐的。”青枫讶然,“这算怎么的?恃宠而骄?”
“……”景明一时语塞,然后坦然道,“是啊,就是仗着她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