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从手心里滑落,陈家乐撑着身子坐起来,把她也拉起来,深深自责。
“对不起,我刚才……”
“啪。”
他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仰天嘶吼。
他觉得自己今晚像个禽兽。
林清霞抱膝说道:“我想要个儿子,将来就不会像我这么烦恼。”
陈家乐郁郁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发现阿关他们离开了,自己都不知道旅馆在哪,身上穿着戏服,一毛钱都没有。
草,这帮不是人的东西,玩文艺的人心都这么脏么。
陈家乐闷闷回到小屋。
不一会儿,听到开门声和关门声,还有插销声。
林清霞进来就看到他躺在席子上,轻笑起来,自觉上床盖好被子。
“上来吧,地上凉,都十一月了。”
陈家乐倔强不屈,“我已经错了,不能再错。”
“没有人逼你犯错啊。”
陈家乐翻身不理她。
没一会儿,背后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林清霞拖着被子下来,躺到他旁边把被子盖上。
“姐!”
陈家乐无奈坐起来,“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变得复杂,我觉得我背叛了蔓玉,我觉得……我不是人。”
声音逐渐低下去,变得哽咽,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生起荒唐的念头,这让他非常惶恐,焦躁。
林清霞没说话,拥着他重新躺下。
……
又是一个夜晚,海风很冷。
陈家乐跪在地上,脖子上绑着一根麻绳,两边的剧组人员用力拽,勒的他青筋毕露,双眼暴突。
心里有一个声音大喊:再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
他感觉到了缺氧,眼前出现张蔓玉的身影,看到她哭泣。
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他不会原谅自己。
“咔!”
嘭。
工作人员松开手,陈家乐一头栽在地上,双眼充血歪栽着看那一线海潮。
“家乐,家乐。”
阿关冲过来扶起他,探了探鼻息,然后一巴掌扇醒他。
“我特么还以为把你勒死了。”
陈家乐渐渐回神,解开麻绳茫然离开。
还不如死了呢。
林清霞跪坐在屋中,擦抹着身子,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后为陈家乐擦干净身体,将一柄青铜匕首包起。
海边,她将丈夫血肉和泥土混在一起,烧制成陶俑。
拿出匕首的一刻,她似乎犹豫了,又似乎想到自己往后的凄惨。
匕首抹过脖颈,浓稠的鲜血流下,染红了白玉。
她的脸贴住陶俑,身体贴住陶俑。
鲜血流淌到陶俑上,浸染每一寸。
直到流干。
“咔。”
林清霞起身去洗浴,片刻后穿着厚衣裳出来。
陈家乐他们在吃夜宵,她跟着过去取暖。
两个人不敢看对方。
夹着一块肉的筷子伸到她的空碗里。
“喝点羊汤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