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吟惜接过盒子,下意识摸了摸紫檀木盒上的云纹,她道:“你家王爷……可还有别的话交代?”
蒋照认真地想了想:“回姑娘,没有。”
“……”
傅吟惜不死心,又问:“那他为什么不亲自送来,是最近很忙?”
蒋照又仔细地回忆了一番,答道:“王爷没有说明为什么不亲自送来,但以往这些琐事也都是属下替王爷办的,至于近些日子忙不忙,这是王爷的私事,恕属下无法告知。”
这一板一眼的样子……比裴衍之可爱多了。
傅吟惜欢喜之余又有些遗憾,点点头说:“行了,既然这样,那你就回去吧。哦,对了,你家王爷虽然没话对我说,但我有句话想要你帮忙转达。”
蒋照思考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是否可行,半晌后才应声:“姑娘请讲。”
傅吟惜下意识扫了眼周围,微红着脸道:“你告诉他,就说我想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一面。”
蒋照一愣,大抵是没想到她这般直接,磕磕绊绊地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说:“属下记得了,还请姑娘放心。”
傅吟惜挥挥手,意味深长地说:“你办事,我放心。”
完全不带自己丝毫情绪的一个传话人,当然值得信赖。
傅吟惜见蒋照离开,这才拿着紫檀木盒往回走,才一进门,一道熟悉的身影就从一边跳了出来。
“好啊,这是瞒着爹娘还有为兄与人私相授受!”
傅吟惜被傅凌吓了一跳,还没缓过来,又听到最后四个字,柳眉一扬,道:“你胡说什么,谁私相授受了,我这是正大光明地收礼物罢了。”
傅凌一见她这般维护对面那人,心下一转,问道:“不会是翊王派人送的吧?”
傅吟惜不置可否,绕开他往府里走去,任凭傅凌怎么纠缠询问,她都没有松口。
回到清荷院,云珠一脸不满地坐在院子的小石凳上,就连傅吟惜走过去,她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云珠,你怎么了?”傅吟惜有些意外。
云珠听到声音才抬眸看了她一眼,但也只是一眼,很快就低下头去。
傅吟惜一下明白了什么,小云珠不高兴这是因为她。她赶忙坐到她身边,趴在石桌上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了,同我说说。”
云珠又撇了撇嘴,目光在傅吟惜右手攥着的紫檀木盒上一扫:“哼——”
傅吟惜没有错过她的小眼神,她看了眼木盒,大抵猜到了些许,她看向云珠,小声问道:“你是不是生气我没同你提前说这手串的事啊?”
云珠被点破心思,咬着唇点了点头。
傅吟惜看着她红了眼眶,顿时着急起来:“你,你哭什么啊,我这回来正要同你说呢,你都没来得及让我解释,你就自己生闷气。”
云珠眨眨眼,将还没完全流出的眼泪憋了回去,“真的吗?”
“真的,当然是真的!”傅吟惜连声保证,她打开紫檀木盒,将里头的黄玉梅竹十八子手串露了出来,“你看,这是那日裴衍之赢下的彩头,我不是将紫毫笔送给他了吗,他这是给我的回礼。”
云珠当然记得这串东西,拿起袖子擦了擦眼,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王爷他怎么会突然愿意给姑娘回礼呢?”
当日在太辰宫发生的事,傅吟惜只同温珍儿细细说过,对着云珠也没有说太多,怕她太过担心,但现在看来也只能挑一些重点同她解释一番。
云珠仔细地听着,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那为何姑娘一开始不告诉我,就算大殿上发生的事不能细说,可交换礼物的事,难道也不能说吗?”
傅吟惜一时语滞,她将紫檀木盒盖上,轻咳一声道:“我,我不是不愿意与你们说,我只是担心裴衍之可能会反悔或者是压根忘了此事,到那时,我不就太丢脸了吗。”
虽然因为裴衍之而丢脸的时候已经有过很多,可能少一件是一件啊。
云珠听到这,才算真正明白过来她家姑娘的心思,不由破涕为笑道:“姑娘真是冤枉我,我可是从没有因王爷的事笑话过姑娘,在我看来,姑娘的心意是这世上最最珍贵的东西,是断不能被取笑与轻视的。”
云珠一番话反倒让傅吟惜一愣,她没想到这小丫头明明不懂男女之情,可在有些时候总能给她几句提点,让她忽然顿悟。
是啊,她对裴衍之的心意是她最珍贵之物,为何要藏着掖着,倒显得太过忸怩。
傅吟惜想通这些,便又忍不住重新打开木盒,她将手串戴上,拿到日光下轻轻一晃,问道:“云珠,你看漂亮吗?”
云珠笑了笑:“嗯,和姑娘最最相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