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月愣愣接过,却再靠近沈雎洲时,闻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酒味,她倏然睁大眸:“你……喝酒了?”
沈雎洲不甚在意:“一点点,刚开错了,以为是可乐,没想到是啤酒。”
江畔月不太相信:“确定只有一点点?”
“嗯。”沈雎洲转身便要离开,“记得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江畔月却一把拉住他:“喝酒不能开车!”
沈雎洲轻轻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我没事,就一口,真的。”
江畔月不意两人忽然靠近,那股酒味更加浓烈,不禁拧眉:“沈雎洲,你是不是喝完了?”
沈雎洲目光落在那张明艳的脸庞,忽然有些情动,不再说话,只是垂眸凝视着她。
江畔月咬了咬唇,当即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不……你……”
沈雎洲眸中闪过一丝浅笑,盯着小姑娘羞红的脸,嘴角微微上扬,静等她说完。
忽然隔壁传来一连好几声的娇喘:“啊!”
吓得江畔月一个激灵,只觉得全身血液顿时冲至脸颊,一脸血色。
隔壁什么情况?
现在才几点?
要不要这么着急?
江畔月一脸惊恐地看向沈雎洲,正正对上沈雎洲戏谑的目光。
隔壁战况依旧激烈,江畔月觉得自己的脸已经是猪肝色了,温度烫得下人,她不敢再看沈雎洲魅惑的眼眸,颤颤巍巍掏出手机,舌头开始打结。
“我……我给你……喊个代驾吧……”
这个酒店一向爆满,更何况是遇上国庆节,想重新订一间房是不可能的,那只能帮他喊代价了……
沈雎洲无声地喟叹,看着小姑娘红到透明的耳根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轻轻点了点头:“好。”
送走沈雎洲后,江畔月坐在床边发了好一会儿呆,将歌声开到最大,将隔壁的动静彻底覆盖住了,才安下心来去洗漱。
想起今天一波三折的经历,她觉得自己自从遇上沈雎洲后,生活就好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从前她的生活里只有画画,如今心底却多了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洗完澡出来,看到床上沈雎洲的外套,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隐约想起,在车上,是沈雎洲将她头发擦干的。
那时她虽然睡得迷糊,却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呵护,也正因为知道是他,她才能放任自己安心睡着。
江畔月忍不住猜测,沈雎洲对自己那么好,会不会是仅仅因为她还顶着他未婚妻的头衔?
翻来覆去良久,江畔月始终没有睡意,大抵是在车上睡饱了。
这时手机震动了好一会儿,她掏出来一看,是许桑桑在单身狗群里发的旅游美照。
桑狗:狗子们,睡了没?姐姐今天腿都走断了!太累了!
姜狗:直播中……
畔狗:拒绝炫耀!
……
虽然嘴上说着拒绝,江畔月还是忍不住一张张翻看那些照片,一一点评。
畔狗:这么会拍照,下次带上我!
聊完后,已是凌晨一点,江畔月正准备关闭手机,却忽然想起什么,不由自主点开打车软件,想看下沈雎洲什么时候到的。
点进去一看,却是订单取消的提示!
惊得她连忙起身,倏然想起什么,跑到窗外,一把将窗帘掀开。
果然见原本沈雎洲停车的位置上,仍旧静静地停着那辆黑色宾利,看上去有些孤冷高傲。
江畔月呼吸一紧,当即给沈雎洲打了语音过去。
那边没过多久就接了起来,声音有些暗哑疲惫:“江畔月?”
江畔月轻轻叫了一声:“沈雎洲。”
沈雎洲从驾驶座起身,利索地下了车,“怎么了?”
他以为她害怕,或者是出了什么事,声音不禁有些焦急。
江畔月看着月色下男人清冷的身影,心中那颗原本被扼杀了的种子,忽然就破土而出,势如破竹。
“沈雎洲,你上来睡吧。”
男人忽然抬头,目光如隼,捕捉到三楼那个小窗口,一抹瘦弱的小身影,低低笑了一声:“好。”
在等待沈雎洲上楼的那几分钟时间里,江畔月的心情从冲动到羞赧,再到紧张,起起落落,直到打开房门,看到男人那一身皱巴巴的白衬衫那一刻,忽然就释怀了。
她忍了忍笑意,不知道这两个小时,沈雎洲是如何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渡过的。
“你为什么取消代驾?”
沈雎洲略微沉眸:“代驾说他第一天接单。”
江畔月:“所以呢?”
沈雎洲:“他说限量版的宾利他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江畔月愕然,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当即笑出了声:“那你怎么不让唐助来接你?或者打电话给我……也可以的啊。”
“助理也是人,”沈雎洲默了半晌,悠悠看向她:“我以为你睡了。”
江畔月只得认命,看来今晚是躲不过要和他共处一室了,横竖不过六个小时,眼一闭,就过去了。
“你去洗漱吧,我睡了。”
江畔月不再看他,直接跑到床上,扯过薄被盖在身上,背对着他躺下。
沈雎洲看着缩在一侧的小小身影,含笑摇了摇头,转身去了狭窄的洗手间。
等洗漱完出来时,意外瞧见床中央多了一排形色各异的可爱小玩偶,一共有八个,宛如三八线一般,将小小的一张床一分为二。
这是楚汉分界?
沈雎洲抿着笑意走过去,只见小姑娘一动不动,呼吸浅浅,倒也不知道是真睡着,还是假寐。
伸手关了灯,他轻轻躺了过去,两人相距不过半尺远,中间隔着聊胜于无的小玩偶,鼻尖萦绕着小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香甜味,一丝一绕撩拨着人心弦。
良久,沈雎洲深深吸了一口气,悄然翻过身,夜色朦胧,依稀可见那微微耸起的小身影,显然已经沉入梦中,呼吸均匀。
而隔壁,又似乎开启了一轮新的斗地主……
沈雎洲忽然有些后悔,这磨人的局面,他还不如躺车里喂蚊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