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打扮的女子回过头来朝苏尚彤望了过来。只见她身量窈窕、眉目婉约,一双灵动的眸子流转之间脉脉含情,未施脂粉的脸上似有泪痕。这位应该就是太子正妃白宁淑了。
苏尚彤上前见礼,还未跪地就被太子妃身边的宫女扶起。
白宁淑声音轻柔:“苏小姐多礼了,今日还要多谢你才是。”
苏尚彤之前听别人说起,只以为这位太子妃必定是那等性子不讨喜、长相平平的女人。今日一见,竟发现这位太子妃比起姚玉瑾来丝毫都不逊色。倒也难怪姚家那么不放心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了。
只听太子温声说道:“淑儿,太医院的张医正在外头,你先带这位苏小姐下去说说话,宁馨醒过来了我再派人去寻你。”
太子妃点点头目光却是流连在白宁馨的脸上。她亲手替白宁馨仔细合上了湘色的帐幔转头朝苏尚彤一笑:“苏小姐请。”
苏尚彤哪里肯动只等太子妃抬脚了才跟在她后头出去了。
太子妃笑道:“一见馨儿这般,我却是慌了神倒让苏小姐看笑话了。听说玉琳也没醒呢我也该去看看她才是苏小姐同我一道可好?”
苏尚彤哪里能说不好,只恭敬的答道:“娘娘所言甚是姚小姐那里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路上,太子妃也问了几句她见着姚玉琳的情况苏尚彤也大概说了两句。
姚玉琳的房间要比白宁馨的大上不少屋里摆满了金银玉器富丽堂皇的。里间,姚侧妃已经在了。她本是靠在屋里的椅子上,见太子妃携着苏尚彤来了,莞尔一笑,施施然站起,迎了两步。
相互见过礼之后,姚玉瑾拉着太子妃的手,扶她坐下,笑着说道:“姐姐来看玉琳,那宁馨必定是醒了……”
太子妃眉头轻蹙:“馨儿身子弱,现在还睡着呢。那些丫鬟拿了好些薄荷叶什么的来给她闻,人中都掐红了,就是醒不过来,药也吃不下。这会,还劳动殿下请来了张医正,真是不省心,待她醒来,我要好好说说她!”
姚玉瑾“噗嗤”一笑:“姐姐你哪能舍得说宁馨呢!既是张医正亲自来了,姐姐就不必担心了。我之前听苏小姐说,宁馨也就是在路上被惊了一下,想是无大碍的。倒是玉琳,伤成这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个好好的清白姑娘光天化日的躺在路上,还不知怎么的就没了马车,这像是什么话呢!如今我那叔叔婶婶托我照看几日,要是他们知道了此事,说不准要怎么骂我呢!”
“哪里能是你的不是了?听苏小姐说,那时路上并没什么人,若是有人看到了,可不得马上报官救人呢!我看,知道这事的就是苏小姐和我们宫里的几个下人。苏小姐定然不会到外头去乱说,那几个下人让梁公公去训诫一番也就好了。现如今,最重要的是盼着玉琳快些好起来,告知我们谁害了她才是。”
太子妃绝口不提姚玉琳撇下白宁馨一个人回来的事,走到姚玉琳床前替她整了整被子。
“可找太医来……”太子妃这话还没问完,就听姚玉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太子妃虽是被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了两步,到底是合眼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总算是醒了!”
谁知姚玉琳越哭声音越响,怎么都停不下来似的,应当是被吓得狠了。
待到她抽抽噎噎的时候,姚玉瑾面上都有些许不耐,但还是温声哄着:“玉琳,别怕了,你已经回来了,现在在自己屋里呢。别哭了啊……”她眸光轻飘飘的从太子妃和苏尚彤脸上略过,又柔声说,“玉琳,别哭了。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非但你不明不白的倒在路上,宁馨也至今都昏迷不醒呢……”
姚玉琳好似听不到她的话一般,眼神直直的看着那头的帐幔:“瑾姐姐……有人劫车,有人劫车!都是很强壮的男人,他们还威胁我不许出声!”
“真的有歹人劫车?”姚玉琳忽然转头盯着苏尚彤,似乎要把她看穿一般。
“是真的,有人劫车!他们还自称是什么补天帮的人……”
苏尚彤面上纹丝不动,心里却已经笑开了:补天帮那些头目都在护国公府关着呢,哪里会去劫你的车呢?何况,她今日所见,那些大户人家的马车俱都是两轮的,四轮的马车恐怕也只有宫里和几个王府才有,补天帮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劫车。更别提那个假的叶慕离根本就是康亲王府的人,背后操控补天帮的说不准就是康亲王府和姚家,他们又哪里会好好的劫姚玉琳的马车呢?
这个时候,门外跑来一个小太监,隔着门喊道:“玉妃娘娘可是在姚小姐这里?殿下正到处寻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