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瑾的手白皙修长,此时正轻轻的摩挲着身侧的茶盏。
“苏小姐,听说是你救了宁馨和玉琳。”她不叫苏尚彤起身,却已经开始问话,这是让苏尚彤跪着答的意思了。
“回娘娘的话,只因在陈夫人的筵席之上,白小姐和民女多说了几句话,不知怎么的,竟惹恼了姚小姐,想来,该是民女的不对。民女身怀愧疚,离去之时想跟姚小姐告个罪,谁知姚小姐却是气得很了,先坐马车走了。民女见白小姐没了马车,就想着要送她回来。行了半程的样子,就见姚小姐摔倒在路边,马车也不见了。到底是何缘故,民女也不知晓。至于白小姐,她也因为这一变故,吓得晕过去了。”
姚玉瑾笑的温柔:“这么说来,倒是玉琳的不对了。她如今这样,也是活该不是?”
“回娘娘的话,姚小姐性子虽然直了一些,可白小姐在车上还跟我说起,她行事做人还是千般万般好的。只不知是哪些目无王法的人做出了这般的恶行!民女也望能早日找出那劫车的歹人,给姚小姐一个交代。”
“你又如何知道一定是有人劫车的呢?”姚玉瑾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慵懒,可眼中却是露出了凌厉之色。
苏尚彤轻笑,抬头望着她:“回娘娘的话,民女不知。只不过见姚小姐乘着马车走的,却带着伤躺在路边,才有这般猜测而已。”
“猜测吗……”姚玉瑾端起茶盏轻啜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似乎不是很喜欢这茶,“本宫可不信!听梁公公说,见着玉琳的时候,她正躺在大道的中间,那马车行驶过的地方。那又怎么可能会是被人从马车让扔下来的呢?本宫只听梁公公传述都能想明白的事情,试问,苏小姐在当场看了那许久,如何会看不出来?”
苏尚彤笑道:“娘娘容禀。因为民女到的时候,姚小姐已经躺在那里了。那时,民女也看出姚小姐摔倒的位置不对,这才觉得可能是姚小姐摔下来的时候被马车碰到,伤了筋骨,所以才不敢让侍婢去碰她。不然,民女怎么可能让姚小姐躺在那大庭广众之下?这话,民女也是向梁公公说过的。”
姚玉瑾端起茶盏,掩去了眸中的厉色:“苏小姐行事说话果真是滴水不漏,实有乃父之风!”
“娘娘谬赞了,民女愧不敢当。”
“这是在干什么呢?三堂会审吗?”门外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姚玉瑾缓缓的站起,迎了两步:“殿下,这是那和宁馨一道,碰到了玉琳的苏小姐。玉琳那般不明不白的晕在路上,所以梁公公才把她一道带回来问问情况。太子妃姐姐没时间,妾身少不得要问两句……”姚玉瑾此时的声音娇柔软糯,与刚刚同苏尚彤说话时的声音完全不同。
“苏小姐?难道,你爹是朝中的那位苏相?”
“回太子殿下的话,正是。”苏尚彤虽然对苏向宇恨得牙痒痒的,可因为父女亲缘,她在旁人眼中总还是与苏向宇脱不开关系。
太子低笑了一声:“相府的千金……呵!玉瑾可是问完了?”
苏尚彤不知姚玉瑾会说出什么来,心中咚咚直跳。这是在姚玉瑾的宫中,她即便是颠倒黑白,也不会有人为自己作证。
姚玉瑾斜了苏尚彤一眼,挑眉一笑:“已经问完了。她去的晚了,什么也没看到。我看她与宁馨要好,不如让她去看看宁馨再走吧。”
苏尚彤不知姚玉瑾为何会放了她一马。可是她后面的话确是让苏尚彤一惊。她怎么忘了,太子素来与李沐交好,也对她爹没什么好感。如今,太子听到宁馨和她交好,肯定会对白家生出嫌隙来。这姚玉瑾倒是好算计。
太子听姚玉瑾这么说,也紧了眉头,对苏尚彤说:“你既然与白家妹子好些,就同我一道去看看她吧。”语气听不出好恶。
苏尚彤只得随着太子去了一间小室,只见一个身着紫色宫装的妇人正坐在白宁馨床前抹泪。
太子上前,握住她的手宽慰了几句,又说:“淑儿,这位是苏姑娘,宁馨就是坐着她的马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