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顿时慌了,急忙指挥。
“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去救火啊!”
“你快去禀报头儿,后山出事了!”
“穿什么衣服啊,快他妈去救火!”
土匪们拿水冲了把脸醒酒,马不停蹄地往后山赶。
后山从来都没出过这档子事,何况今儿还在下小雨,怎么会起火呢?
整个喜宴顿时乱成一锅粥,连天空穿传来的一声鹰鸣也没有人注意到。
鹰鸣即号令,起火的地点是后山监牢,而牢房的人祝子瑜已将其转移,只等那一帮土匪涌过来,将其瓮中捉鳖。
但这只是其中一部分人。
最关键的是鲁安那帮青武国的人,他们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傻子,不一会儿应能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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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有点闷,宋明朝起身去将窗打开,却见一只灰白色的大肥鸟蹲在窗前,一双威风的鸟眼与自己对个正着,嘴里砸吧砸吧好似还叼着其他鸟的羽毛。
这又是个什么吓人玩意!
宋明朝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又把窗关上。
傅昀看见了那是阿绒,道:“走吧。”
“时间到了吗?”宋明朝心有余悸地远离窗户。
傅昀点头,他不喜淋雨,随手拿过伞撑起,宋明朝提裙钻入伞下与他一道出去。
伞不大,最多只能容下一个半人,为了不让人看出宋明朝不是刘晴兰,她全程被傅昀揽在臂弯间,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宽大的衣袖将她遮了个严实,风雨也皆被挡住。
“三,三当家和姑爷这是去哪?”
门口的侍卫愣住,这新婚夜不赶着洞房要去哪?
傅昀一个冷冰冰的眼神不经意扫过,侍卫顿时低下脑袋。
“我与三当家的事,需同你说?”
“姑爷恕罪!”
傅昀不予理会,揽着宋明朝执伞向前。
宋明朝大气不敢喘,埋在他怀里快要缺氧了。
黑夜茫茫,只能远远看见一对相拥而行的壁人。
油纸伞朝着右边歪,他的左手臂膀湿了半边,红色的布料湿答答地贴在皮肤上,而怀中人滴雨未淋。
这一段路似是好长,傅昀垂眸问她:“宋明朝,你不怕吗?”
她瞧着年岁不大,也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骨子里却有股洒脱的韧劲在。
“怕啊。”玩命呢能不怕嘛!
宋明朝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不过她看得很开。
“怕你还敢答应。”傅昀好笑道,“其实你完全可以拒绝。”
“我们不是盟友嘛。”宋明朝轻声道。
难道要抛下他吗?她也只是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雨滴打在油纸伞上,万籁寂静。
她说:“而且我相信乌云遮不住太阳。”
玄水寨不可能一直这么溃烂下去,总会有一拨人挺身而出,而恰巧他们是这些人罢了。
若是所有人都畏畏缩缩不敢向前,时间与历史将永远停滞于一处,在糟糕中无限循环下去。
傅昀沉默着不作声,反复思忖她这句乌云遮不住太阳。
突然他很想摘一朵时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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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起火的消息一到鲁安这时,他便直接派遣人,将刘晴兰的住处团团围住。
这场婚宴能顺利举行,也是因为鲁安想试探傅昀,他的身份暂时还没疑点,若是能用之人自然最好不过,玄水寨确实不能落在刘龙那个蠢货手里。
但偏偏这时后山突然起火,再加上这几天放出去的信鸽一只都没有回音,启程在即,绝不能出什么纰漏。
他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一个。
然而一个侍从匆匆来报:“鲁大人,傅大夫与三当家都不在屋内。”
鲁安放下手上正擦着的箭弩,拔高声调道:“什么叫都不在屋内,刘晴兰跑哪去了!”
“听,听下人说,他们两个不久前一起出去了,也没人敢拦着。”
刘晴兰可是三当家,谁吃饱没事做敢拦她。
鲁安察觉到不对,目光凶狠,“掘地三尺都给我找到他们!”
玄水寨这帮刘家村人,真是一个不如一个,也不知大人当时是怎么看上他们的。
他正准备继续擦箭弩的手一顿。
等等,不对劲!
“他们往哪走了?”
“好像是往大当家那去了。”
新婚夜无缘无故跑去刘祁那作甚?
然而想到刘祁院内有通往武器库的密道,鲁安整个人都不好了,刘晴兰不会是叛变了吧?
他拿起箭弩,吩咐道:“所有人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