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柱还在自顾自地给她洗脑,宋明朝左耳进右耳出,默默走着。
她抬头重新审视了一遍山寨,这里处于深山,有比树还高的围墙,森严的守卫,可以说想要只身逃出尤为困难。
该怎么办呢。
宋明朝看着刘大柱的后脑勺只觉分外闹心,特别想给他来一棒槌,好好地将她绑来这个鬼地方作甚。
可细品总觉得不对劲,寺庙人这么多,为什么他能将昏迷的她悄无声息地运出去?
除非,寺庙里面有人是他们的内应。
再联想马车上其他的姑娘,宋明朝脚步一顿,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刘大柱讲着讲着忽然发现人不见了,回头一看,宋明朝正愣愣地杵在原地,他随即不满道:“怎么回事?”
“被绊了一跤,这就来。”
宋明朝想,如果慧远寺那边当真和玄水寨有关联,那就说得通了。
不过现在是还未找到证据的猜测,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宋明朝之前死过一次,所以她惜命得很,她得摸清楚情况后从长计议,保证万无一失。
不一会儿,刘大柱领着宋明朝来到了一间简陋的小屋前,说她以后就住这了。
给宋明朝开门的是一位留着一头短发和参差刘海的姑娘,瘦瘦弱弱的,名叫程雁,也是在厨房干活。
程雁性格有些内向,就住在她隔壁房间,宋明朝顺便向她借了身衣服,她将原来的湿衣服换下,简单梳洗后疲惫地躺在床上。
宋明朝辗转反侧,最后躺在床上挺尸,望着屋顶干瞪眼。
被褥泛着潮,身下木板又是梆硬,她无比想念她在抚州的红木雕花大床以及柔软棉和的锦被。
怎么说她也是尚书嫡女,金满楼的东家,坐拥万贯家财,如今竟然沦落至此!
她叹了口气,又是猝死又是穿书穿过头,现在还被绑来深山老林的土匪窝做饭。
啧,是老倒霉蛋没错了。
希望从霜他们那边也能给点力,尽快找到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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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丘镇,客栈。
此行去盛京宋明朝带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在宋家呆了多年的仆从。
这眼看马上就快到盛京了,小姐却突然消失不见了,这可急坏了大伙儿,众人从白天找到黑夜,将寺庙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宋明朝。
大家人心惶惶,仿佛一下失去了主心骨。
可这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在寺庙里凭空消失了呢?
从霜更是自责不已,她怎能将小姐独自一人留在禅房!
马车是一个拉货的老叟不小心撞的,跟小姐失踪的事关系不大,而最后见过小姐的应当是那个小沙弥,从霜几次逮着他问,还是问不出来什么有效信息。
所有线索仿佛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无从找起。
“要不现下还是先报官吧,咱们闷头找也不是办法。”
“对对对,报官好!”
“这,这不能报官啊!报了官小姐的名声就全毁了!”
“哎呀糊涂啊,是小姐的性命重要还是名声重要!”
众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先是修书一封赶往盛京宋尚书那。
在第二天一早,从霜拿着尚书府的信物去找了县令。
“你说你家小姐是吏部尚书的千金?”县令看着信纸上的确是尚书府的印章。
从霜跪在堂下,回道:“是的,我家小姐特地从抚州赶来为宋尚书庆寿的,但昨天晌午突然在慧远寺没了踪迹,怀疑是有人蓄意为之。”
“但此事关乎到小姐名声,还望县太爷看在宋尚书的薄面上,不要声张。”从霜低了低头。
县令皱了皱眉,印象中宋尚书的嫡女也确实没养在身边,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本官知晓了,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麻烦县太爷了!”
从霜走后,县令眸色一变,唤来了心腹。
“慧远寺那边怎么说。 ”
“回老爷,是有这么一个女子。”
县令心慌地在房中来回踱步,这次麻烦大了,但慧远寺那边他又不得不帮忙擦屁股。
只是没想到那失踪的女子竟是吏部尚书的女儿,若是吏部尚书之后查到些什么,他怕是官运也走到头了。
他咬牙道:“你去将这件事处理干净,叫所有人都烂在肚子里,对外就一口咬定人是在慧远寺自己走丢的。”
“是。”心腹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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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朝现在是寨里的厨娘,负责土匪头子的一日三餐。
清晨,她顶着俩黑眼圈,拎着做好的早膳去送餐,宋明朝顺着昨天的记忆走在路上,蓦地瞧见一抹青色。
她嘴角一勾,上前打招呼道:“傅大夫,早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