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翰九年七月初四天还未亮,陆推之便带着家眷和几名武德营的兵勇,匆匆茫茫的赶往了杭州城南的海船码头。一路上虽然也遇见了小股在城内作乱的方腊乱匪,但是都被护着他们武德营兵勇迅速解决掉了。
一路上也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海船码头。
随着漆黑的夜空被第一缕曙光撕裂,那艘载着陆推之和家眷的民船已经沿着钱塘江,朝着光亮的东方驶远了。
而就在一个时辰之后,杭州钱塘门被方腊的叛军攻破,武德营防线全面崩溃,纷纷撤入了城内。
城南海船码头,顷刻间便涌来了大量的人群,虽然少部分人趁着混乱登了船并成功逃离,但并不是每个人都逃得了的,因为在城内搞破坏的方腊人员,也已经赶到了。
屠杀、劫掠、码头已经变成了修罗场!
一些更聪明的,在府衙有眼线的世家大族们,也在此之前就早早的收到了消息,带着家眷、钱财、家丁护院们,随着溃散而逃的武德营的兵勇们,涌向了杭州城的北门,逃离而去!
宁毅一家,也正在这群人当中。
楼家此时,却显得波澜不惊,下人们虽然能听到了院外的厮杀、惨叫,也得知了叛军已经杀入了城内,但是看到家主楼近邻一如既往的起床、洗漱后,站在院内活动着筋骨,小姐楼舒婉和姑爷宋知谦也如同往常一般来到前厅行礼问安,像是外面发生的一切跟楼家完全没有关系一样,主家如此,他们也都定下神来,该扫地的扫地,该生火做饭的生火做饭。
宋知谦也只是提醒下人们关好大门,栓好门闩,莫要开门外出。
城外的骚乱惊慌,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两天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一来是人的精力实在经不起长时间的恐慌骚乱,
二来普通缺衣少食的百姓,也不是方腊军中那些人欺负的主要对象。他们杀戮抢劫的,大多数是豪绅官吏和看起来衣着华丽,手里有钱的人。
只是方腊军底层的人员构成,多是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土锤,第一天一进富裕的杭州城,看谁都像是豪绅,看哪个女人都像是天仙,所以无差别的杀戮抢掠是大范围的,到了第二天,这个范围已经缩小到真正的豪绅官吏们的身上。
初入杭州的方腊在这两天里也是得意忘形,忙着享受,丝毫没空约束军中众人,这才造成了两天时间内的管理真空期。
七月初六的午时刚过,方七佛便带着自己的弟子陈凡,见到了圣公方腊。
“圣公,杭州乃是您要称帝的地方,如此乱下去,怕是有伤国本啊!”
方七佛的话,才让方腊大梦方醒,惊出了一身冷汗。扔下手里的酒杯,推开了身旁的美人!
是啊,这是自己的皇都,岂能搞得如此乌烟瘴气,那自己还玩个鸟蛋!
方腊虽然回过神来,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兵将都是些什么德性,别说是讲道理他们不会听,就算是颁了军法,没有有效的实施,也是白搭。
“佛帅,如何是好啊!”
方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脸疲惫的问道。
方七佛作为方腊军中的二把手,有勇有谋,威望极盛,他能来见方腊,自然是早已想好了对策。
“圣公,一是颁布法令,禁止军中众人劫掠烧杀,二是成立执法队,沿街巡逻,如遇违令者,无论军中地位如何,按律处置!”
“好主意,只是,这惹人的事情,谁来领头呢?”
方七佛拍了拍身旁的陈凡,笑着说道
“这种事情,自然是陈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