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为他忧心，他倒在拿她开心。

祁慕玹莫名感觉到，安静中有种上坟似的沉重，他说：“风筝比赛赢了，你看上去倒并不高兴。”

“有什么可高兴的，我赢难道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我参加风筝大赛，是为了不想让郭乐容夺魁，可现在……”

现在客栈起火，仓库爆炸，殃及无辜，为了一场比赛，嘉宜郡主不仅没能达成心愿，还成了阶下囚。

明明不饿的，舒莞想事情的时候总想吃东西。她顺手从盘子里拿起个核桃，径自去找门。

很小的时候，她在家都是拿门来夹核桃。

祁慕玹连忙把核桃接在手里，也在桌边坐下，其实，桌上有现成的工具，只是舒莞不习惯用工具。

她说：“不用你帮，我可以的。”

“我担心我的门不可以。”

“……”舒莞只能任由宁王亲手帮她剥核桃，她幽幽地说，“我总觉得，让人放火的……不是她。”

郭乐容示威挑衅，可以有两种理解方式。其一，是她放的火，她以为舒莞的风筝被火烧毁了，自己胜券在握；其二，她是无辜的，纯粹是狂妄自负，不知山外有山。

舒莞更相信是后者，如果郭乐容没打探出有用的消息，以她目空一切的性格，她会想堂堂正正地打败舒莞，在宁王面前炫耀一下。

“你也这么想？”祁慕玹手上不停，掀着眼皮看了看她，“我以为，你会怨恨她。”

看来，他对于这个结果，也是存疑的。舒莞问：“她会因此送命吗？”

他想了想：“应该不会。皇上这样做，是众怒难犯，先稳住民情。然而，证据不足，她背后好歹还有郭家的势力支撑着，目前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舒莞闪了个神，世界资料里说，皇后母家显赫，且她最小的弟弟，也就是郭乐容的小叔叔郭堂杰，是禁军统领。

她问系统：“原主那一世，郭乐容是什么结局？”

系统简单地回答：“生无可恋，死于非命。”

“为什么？”

系统拒绝提供答案：“这对于世界女配舒莞而言，是隐藏剧情。”

祁慕玹拿了块雪白的绢丝帕子，铺在舒莞面前的桌上，把剥好的核桃肉放在上面。白净如玉的手，戴着透绿的翡翠扳指，看着就金贵，做这样的事并不娴熟。平日里，若是他要吃，都是洪文剥好的。

他仿佛受不了舒莞久久落在他手上的目光，蹙眉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你……会不会怪我多事？如果我没有参加风筝比赛，让她胜出，让你们在一起，你或许也可以借助郭家的势力……”

白净修长的手指突然轻颤了一下，不知怎的没留意，被坚硬的核桃壳扎破了，流出血来。

他发现，舒莞好像是误会了。

他先前之所以会帮郭乐容求情，只是因为他娘早逝，他虽是皇子，自幼的处境却并不好，郭乐容算是对他友善的一个，而且，或许是因着她的缘故，皇后也不曾苛待他。

仅此而已。

舒莞“啊”了一声，只看见他手中的核桃壳上带了血，手指被挡着，也不知道他扎得有多深。

她冲着外面叫洪文：“快拿止血药来！”

祁慕玹想说无妨，虽是皇子，金枝玉叶，但他从小练功，刀剑无眼，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舒莞已经倾着上身，隔着桌子探过来，把他手里的核桃拿开，握住了他的指尖。

她一低头，若有若无的发香从他鼻间飘过。

那创口倒不大，只是看着让人心疼。他白净修长的手生得好看，全然不像练过武的样子，指尖青嫩，还挂着晶莹的血珠，颤巍巍的，欲落未落。

她未经思索，一张红唇吮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