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雪不慌不忙地起床,穿好鞋,想着要怎么应对发狂的老爹。
门就被陈长路踢开了。
他气冲冲地走进来,看到陈映雪顶着鸡窝头,一对熊猫眼,满脸的疲惫,以为他在青楼纵情快活了一夜,一时火冒三丈,指着陈映雪骂道:“逆子!逆子!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爹,别生气,你听我胡编……不是,你听我解释。”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半月,陈映雪早就拿准了陈长路的软肋,笑着把陈长路扶着坐下,同时不忘给老母亲递个眼神。
老妇人护子心切,果断关了门。
父子儿子呆在房间里,陈映雪“咚”一声跪在他老爹面前,带着哭腔说:“爹,是孩儿不孝,纵情声色,不务正业,让您费心了。”
“你……”陈长路抬起巴掌,看到面前跪下的儿子,却不忍心落下。
“可我事出有因,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陈长路有些不解,冷笑道,“难不成是有谁敢用刀架在你脖子,逼你去逛青楼、喝花酒?”
“没人用刀架在我脖子逼我,可有人把刀子伸向了你啊!”
这句话,让陈长路一时找不到北。
他抬起头,费力地从眼眶里挤出几滴眼泪,哽咽着说:“爹爹,可曾记得朝中原有一个都尉,名叫吕震的吗?”
陈长路身居朝野,当然知道这个人,而且他与吕震颇有些交情,毕竟都是同朝军人,多少有些战友情。
听陈映雪提到这个人,便点了一下头。
“吕都尉被人陷害,家破人亡,连他的女儿也被人卖进青楼。孩儿看似替四个青楼女子赎身,实则是掩人耳目,想把吕都尉的女儿带回府里。”
陈长路有些意外,弯下身,双手按在陈映雪肩,急切问道:“吕都尉的女儿还活着?”
“活着,不仅活着,她还告诉我一切事。正是她的话,让孩儿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她带回来,让爹爹看看。”
陈长路觉得他说的不像假话,就让他起来说。
于是陈映雪站起来:“据吕都尉的女儿阿狸姑娘说,暗算她一家的人便是当朝丞相,叶平生。”
“什么?”陈长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表情很是惊讶。
朝野之中明争暗斗实属寻常,可将人一家老小害死,终究过于毒辣了些,不合陈长路的处世原则。
他放不下心里的怀疑,慎重再问一遍:“你可听清了?吕都尉当真是被国舅爷所害?”
“阿狸姑娘亲口对我说的,她还说,有江湖人士掺杂在里面,她就是被一个江湖中人拐走,卖到青楼的。”陈映雪这话不假。
陈长路听了,扶额叹息,稍稍思考一下,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这与我有何干系?会有谁敢把刀子架在老夫脖子?”
陈映雪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纠缠在一起,情绪激动地说:“陷害吕都尉一家的人是谁?”
“按你说的,是国舅爷嘛!”陈长路脱口而出。
“那又是谁请爹爹去赴宴的?”
“这——”陈长路觉察出他话里的意味,一下子没声了。
陈映雪知道昨夜丞相府发生了什么,掐住陈长路的困惑点,不断往火浇油:“孩儿以为,叶平生请爹爹前去,定会有所求。虽不知老狐狸提了什么要求,但其背后一定窝藏野心,爹爹不可不防啊!”
昨夜叶平生要与陈长路连为亲家,言辞颇为急切,一反常态。
陈长路以为陈映雪不知其事,只觉得他分析的过程不无道理,因此不由得担忧起来。
看到他的注意力被转移了,陈映雪再补充一句:“留下阿狸姑娘,或许有用。爹爹若是不信,大可找她前来对质。”
“罢了。”经他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陈长路已经信服,随口问道,“现下那四名女子都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