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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相聚

“都进吧,别傻站着了,这么热的天。”王琪打头,我们一起走了进去。

找到位置坐下来。要不是李斌老早就来占座,现在这点根本没有空余桌子。

“可算来了,再不来点菜,我估计就让服务员撵出去了,赶快点菜吧。”李斌说道。

“李磊,在国外吃不上这口,你点,想吃什么点什么。”王琪边把菜单递给李磊,边说。

“吃什么都行,你们看着点就行了”李磊转手又把菜单递给了我。

我没再谦让,匆匆点完菜,挨个把杯子里水加满,坐下来看着大家。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说话,气氛有点压抑。

我知道,其实我们都有吐不尽的话,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现在的我们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知道可能一句无心的话就能让别人伤口撒盐。我们也知道,一句客气的问候不应该是我们的交流方式。

其实,这种情形也有过,但是时隔多年了。

2011年7月,还有一周就要放暑假,抽周末时间,宿舍里出去一起吃饭,一方面也算是安抚一下过去的一整个学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李磊。

饭馆不大,但我们都喜欢这环境,自由,随意。天花板上吊的两个风扇可能就是个装饰,有心无力地转着,赶赶苍蝇还行。所以饭馆里热,但我们不在意,会毫不害羞的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吃饭。

饭馆老板是本地人,一手大刀削面的本事最让我们佩服。看我们进来,笑着说:“又偷跑出来了吧,小心我向你们老师举报。”

要是平时,李磊可能会跟饭馆老板调侃几句,他最喜欢和人调侃,用他的话说,别人调戏我,我必须再调戏回去。但是这次,他没有,径直地走进去,靠窗坐了下来。

“老板,你也别废话了,老样,多来几瓶啤酒,要冰的。”我说完,自个儿拿着水壶加满水,挨着李磊坐下来。

饭馆里除了我们这桌几乎没什么人,上酒很快。起开啤酒,除了温智杰,一人拿一瓶啤酒。

忘了说,不知道温智杰是不喜欢酒,还是酒不喜欢他,滴酒不沾。倒是见过他沾酒的样子,一点不夸张的说,一口倒。索性也就不让他喝了。

我们拿着酒,彼此看着,不知道这场饭桌会议该怎么开始。原因就是李磊说他失恋了。

青春期的男生,特别是像李磊这样的,本能的羞涩加自卑。不会拒绝别人,当别人拒绝自己的时候,茫然失措。而且敏感时期,他分不清什么是拒绝。

我理解他,现在的他容易钻死胡同。憨厚而又执拗,是对他最直白的评价。

“李磊,这酒怎么喝,你说。”我把酒凑到嘴边,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说怎么喝,拿嘴喝”李磊说完,便仰起头,咕嘟咕嘟往自己嘴里灌酒。

“不至于哈,你这特么又不是失恋。一半儿,喝一半,这冰的,哥干不了。”说完,我们都仰起头喝了起来。

夏天喝冰镇啤酒最爽,一口下肚,什么愁,什么怨,都会抛开脑后。使劲的往下咽,啤酒里的二氧化碳又不顾一切从嗓子眼往出顶,这样,一场力量之战就打响了。

说的是喝一半,可看着李磊一瓶见底,我们也只能喝完,头仰的后脑勺都快挨着背了,像吃奶的羊羔,奋力的吸着母乳。可我们吃的是酒。

“呃..你这愣子,说的啤酒太冰,喝一半就好,非要喝完。”王琪打了个嗝接着说。

“你懂个屁,这么喝才爽。”李磊看了一眼王琪说道。

我知道,李磊心情不好,想要发泄,可能他觉得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一瓶啤酒下肚。那种肚子微涨,凉爽从嗓子眼到肚子里,痛快。

“不就是邬芳说人家要好好学习,不谈男女朋友么,又没说看不上你。不要灰心,等毕业了,她估计就答应你了。”我手搭在李磊肩上,酒瓶子还在手里,敲了敲他头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那会儿的我们,不会想太多。年少轻狂,除了自己,压根儿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而且想法简单,我喜欢你,你就得喜欢我,不想听到与自己相违背的说法。

别人的一句话,不会正确的分析出其中的含义,根本没考虑那么多。只凭直观感受,也不会隐藏情绪。成功了,脸上写满了开心。失败了,满脸都是不高兴,恨不得把眉毛扯到下巴,顶替了胡子。

就因为邬芳的一句话,可是他可没有好好琢磨其中的意思。只知道想和她处对象,结果没处成。然后使劲把自己搞的很伤悲。

他经历的,可能大家都经历过。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矫情。喜欢把自己沐浴在悲伤中,然后失落,感伤。

可能会吟一首诗,可能会写篇日记,也可能会独坐在窗边发呆,时刻提醒着自己,我失恋了。

随后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了,凉拼、过油肉、鱼香肉丝、山药鱼鱼、红烧鲤鱼,美食的诱惑,就在于品尝时候根本不管什么南北差异,当然,这些美食也不会介意谁来品尝。

“啥也不说了,先开吃。”说完,温智杰把捧了半天的水杯放下,最先动起筷子。

“穷老师,饿学生”,可能我们会对前半句不敢肯定,但后半句毋容置疑。

话不多说,眼花缭乱的筷子,跳完这个夏天属于我们的最后一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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