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鼎脸色如常,“去不去宁小姐自己考虑。明日,我们大人便要去香河县。”
话带到,陈鼎便离开了。
王婳裳看了眼天色,犹豫少顷,到底是朝馥秋点了点头。馥秋无奈,只好扶着王婳裳下车,趁无人注意,一并进入茶楼。
人被引到雅间,但元问衢却不在。
王婳裳皱了皱眉,无力地坐在椅子上,问陈鼎:“请我来吃茶人却不在?何意?”
“宁小姐稍等。”
王婳裳耐着性子,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暗,暮晚的霞光自天边消散,沉入青黛远山。
就在她准备告辞时,房门“吱呀”一声推开,元问衢一袭文士墨色长衫,疏朗清举地走了进来。
王婳裳也不看他,只道:“恕我今日身体不适,无法给元大人见礼。元大人今日请我来,是否改变了主意?”
她是一刻都不想和他多待,直接询问。
元问衢在茶桌对面坐下,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仙芝竹尖,“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王婳裳深吸一口气,转头望向暗淡的天色,说:“之前我的态度元大人瞧见了,可我换来的是什么?”
是误会,是污蔑。
是他说她投怀送抱不知廉耻。
元问衢蹙额。
他给陈鼎使了个眼色,陈鼎低着头出门。
王婳裳余光瞥见,心里犯嘀咕,却不愿多问。
元问衢瞧出她的好奇,忍不住笑了起来,“别胡思乱想,本官就是让陈鼎在外面守着。毕竟你是未出阁的女子,与本官这样的外男见面,传出去也不好听。”
王婳裳动了动嘴皮子,语气不冷不热,“那我应该谢谢元大人了。”
“行啊。”
元问衢佻达不羁,“以茶代酒敬一杯吧。”
王婳裳有气撒不出,方才只是一句揶揄,他倒好,顺杆往上爬!无可奈何,王婳裳只得瞪他一眼,才不给他敬茶呢。
元问衢失笑。
他将茶杯放下,俊脸上的笑容顿时敛没,“本官话直说了,徐澈亭那边,你必须一直盯着。”
“若我不愿意呢?”
“没有‘若’。”元问衢似乎对自己十分自信,“你应承下此事,明日我可让你扮作刑部衙差,一同前往。”
王婳裳听闻此话,确实心动。
她干燥泛白的唇微张,但想到昨夜元问衢不礼貌的行为,登时有气。
“你不愿意?”
王婳裳转过头,不看元问衢,双手紧张地绕着手指,有点结结巴巴,“我可以答应,也可以照做。但……但是元大人昨晚误会我居心不良,是否应该向我道歉?”
元问衢愣住。
好家伙,他今日请她来吃茶,已经是拉下老大一个面子。原是想给她一个台阶,没曾想她蹬鼻子上脸了。
王婳裳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脾气。
但就是气不过。
估摸是上了宁瑛的身,脾性也跟着学了几分吧。见元问衢不吱声,她正要摆谱,却不料元问衢先发制人,直接揭穿她之前翻看徐澈亭弹劾公文却瞒报一事。
“你明知徐澈亭弹劾的是刑部员外郎赵觉,却故意不告诉我。”元问衢表情冷漠,隐含威胁,“宁姑娘,墙头草太高,是会被刈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