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众人听到于氏之言都呆立了一会。
管且捂着腰间的伤口,瘫坐在门边,此时猛然喝道:“你既然知道庄中确有妖邪,为何还任凭众人污蔑曹大哥偷了药材,只因这妖怪是你的女儿?”
于氏凄然,人都已经死了,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
梁易抬了抬剑尖,说道:“于夫人,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说清楚为好,你说你的女儿是妖怪,又潜入了这庄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于氏也不再隐瞒,直接全盘托出。
“几个月前,我的女儿田芸陡然患了重疾,夫君和我找遍了疾医,但都无力医治,芸儿身子越来越弱,眼看是不行了,此时恰逢一位老者经过。
我记得很清,他身形佝偻,臂如枯柴,长有一张阴鹫般的脸,令人有些生怕。
但他后来显露法术,池边的花株迎风自开,实是奇异,夫君见此情景,当即便向他请求帮忙救治芸儿。”
梁易听到这,手指一弹,一道青莲灵力便射入院中的花圃之中。
“可是这般?”
于氏顺着木剑所指,只见那含苞的花株缓缓绽放,和当日情形一般无二。
“正……正是这般。”
田英在旁边也看到了这幕,梁易此举分明不是寻常之人,顿时便对前面之举懊悔万分。
梁易点点头:“不过是寻常的催灵之法,算不得有多厉害。”
于氏微微一呆,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
“那老者也没推辞,看过芸儿的病状后,便说确有其法可以救治,当时我和夫君很是欣喜,以为芸儿有救了。”
说到这里,于氏突然抱住双臂,身躯颤抖了起来。
“后来,我们听老者的吩咐,买了一副棺材,用炉鼎熬了药液,倒入棺材之中,然后把快死的芸儿放了进去,封好棺盖,让她在里面泡七天七夜……”
夜风吹过,包括梁易在内,院中之人只觉胆寒。
“那些天,我吃不下饭,一直挂念着她,等到了第八天,棺盖终于打开了,我看见了她。
她没死,但却变了样,也记不得我了。
她一直说很饿,很饿,夫君拿了很多吃食给她,她都不吃,后来有一天夫君从药田里回来,怀里有一株药草,她撕烂了夫君的衣裳,抢了药草便咬。
原来她喜欢吃药,那我们便给她吃药。
后来,小芸儿应是觉得药不够吃了,每到了晚上便会偷偷跑来庄里偷药。
有几个奴隶撞见过她,向夫君禀报过,但都被他处死了。
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但她还是我的小芸儿啊,小芸儿……”
于氏说到最后眼神迷惘,嘴中只是不停念叨着自己女儿的名字,梁易心头一凛,急忙用木剑一拍她的肩膀,将青莲灵力送入她体内。
“醒来!”
一声清喝,于氏眼神渐渐清明,肩膀猛然一抖,醒了过来,想起刚刚自己快要疯掉的状态,也是后怕不已。
管且和众家兵在后面听得早已是脊背发凉。
而此时,山间起了一阵大风,四周花草簌簌作响,院前树影摇曳。
管且陡然觉得地面很是冰凉,似乎有一股寒气冒起,抬眼间,只见天上的残月已被阴云遮蔽,四周变得昏暗无比。
庄内邪气森森,如同鬼蜮一般。
此时莫说是其他人,便是田氏夫妇也觉惊惧无比。
整个院中,只有梁易还算镇定。
他略微后退两步,也不看倒地的两人,只是看着门旁的院墙。
“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