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帧一帧向后退去，心里的快乐一点一点扩散开来。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坐爸爸的车，还是副驾驶的位置，这几天始终都是荟姨坐这儿，跟爸爸有说有笑的，她那时候就在想，如果是妈妈该多好。

“小染，”林海闳转头看看闺女，发现她正望着窗外发呆：“开学插班的事爸爸都办好了，新老师姓陈，很受学生喜欢，开学之后如果你遇到什么问题，就及时告诉爸爸。”

林染转过头来，满眼满脸都是笑：“知道啦。”

林海闳也笑了：“配个眼镜这么高兴。”

“爸爸，以后咱们还回云京吗？”

林海闳想了一下，回答：“有机会就回去看看，那里也是家，就怕过段时间啊，你和小舸跟这边的朋友混熟了，到时候你们两个就不想着回去了。”

林染又问：“为什么我们家突然就有钱了？”

林海闳大笑起来：“并不是突然有钱，爸爸也努力了很长时间，只不过你荟姨觉得早晚都要搬走，在云京的时候就没投入什么。”话锋一转，林海闳忽然问她：“小染，这些年爸爸不在家，荟姨对你怎么样？”

林染怔了一会儿才回答：“荟姨对我很好，她不给弟弟买新衣服也会给我买，弟弟的零用钱也没我多。”

荟姨对她很客气。

有一年爸爸不能回家过年，她故意把期末考试考得很差很差，班主任找来家长谈话，荟姨回家之后小心翼翼地问她，需不需要给她报名课外辅导班。

可是每次林舸考得差，荟姨就会说，小兔崽子，我让你爸回来收拾你，然后过年的时候爸爸就真回来了。

她那时本以为考得不好，荟姨也会这样训她，然后爸爸就会回来。可是事情完全没有按照她想象中的那样发展，从那以后荟姨对她更客气了，就算上一秒还在劈头盖脸地骂林舸，下一秒跟她说话也绝对是轻声细语。

后来林染渐渐明白，那一秒的变化，就是差距。

“那就好，不过以后你们都在爸爸身边了，有什么需求不好意思跟荟姨说，就告诉爸爸。”

“好！”

林海闳带闺女去了市中心，步行街旁边有一家知名眼科医院，配完眼镜出来，还没上车，手机在兜里震动半天，林染掏出来看看，是一串陌生手机号。

林海闳看眼屏幕，是盉江的号。

林染接听：“喂，你好？”

那头安静一小会儿：“猜我是谁？”

“……”林染撇了下嘴，已经听出来了：“许东尧。”

线路中传来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喜悦：“我试试背的手机号对不对，你配好眼镜了吗？”

“嗯，我爸刚带我配完。”

“你下午干嘛？”

“还不知道。”

“我去图书馆，要一起吗？”

林染很有兴趣，直接问林海闳：“爸，许东尧说他下午去图书馆，我也想去看看，我能不能跟他一起去？”

林海闳在一旁听的饶有兴趣：“当然可以。”

林染特别开心：“我也去，一会儿我到家给你发短信。”

许东尧比她更开心：“嗯好。”

挂了电话，林海闳忽然对闺女说道：“爸爸带你去买个新手机。”

林染对新手机不感兴趣，她晃晃手里的：“不用啊，这个还挺好。”

“不想要新的？”

林染摇摇头，拉着他往停车的方向走：“老爸我们快回去吧。”

林海闳笑了，拽住她：“走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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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东尧原本在床上躺着，躺了一会儿就拿起手机看看，没有短信，倒是有许佳娆给他发的微.信——

“哥你在哪儿呢？周兢在群里喊咱们去他家看电影，你去不去？”

许东尧回的迅速：“不去。”

许佳娆直接发起语音，许东尧给挂了，继续打文字：“说了不去，忙呢。”

许佳娆打了一长串：“忙什么啊？欧姝意还问我你都在忙什么，她说最近总是聊着聊着你就没影儿了。”

许东尧退出界面看了眼短信，没动静。他起身坐在书桌前，正盘算着要不要去19栋等她，“叮咚”一声，短信提示音响了，他立即去看——

“许东尧，我在你家楼下坐着等，你收拾好就出来吧。”

他立即拎起书包迈着长腿出了门。

到楼下果然看见林染坐在那张长椅上，戴着一副银色边框眼镜，看见他之后就挥挥手站起来笑着打招呼：“你来啦。”

许东尧快步走到她身边，掩去心底的雀跃：“你怎么找过来的？”

“我爸开车送过来的，他还要上班，不顺路，不然可以送我们去图书馆。”

许东尧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终于不再眯眯眼了：“这下你总算能看清了。”

“嗯，特别清楚，我们走吧。”

“你想怎么去？出租车、公交还是地铁？”

“远吗？大概多久到？”

“出租车大概十五分钟，公交的话三十分钟也差不多了，地铁五六分钟吧，但是进站出站要花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