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一开口,宋献策也对刘宗敏、牛金星怒目而视。
不怪李岩如此,作为兼管全军执法事务的总军法官,他对全军将士乃至整个大顺朝的纪律秩序都感奋于心。
再说,不管哪朝哪代,真正有远见的人一般攻城陷地后,急于做的就是收买人心,稳定局面,巩固取得的成绩,即使偶有放纵,也会严以整之,点到为止。
夺取天下之后,更不会任军队和将领情绪失控。
在进入京城之初,李岩就奏议李自成的批准,颁发了整饬军纪朝纲的二十二条军令,并由他监察严格执行,可如今......那二十二条军令成了一纸空文。
“李岩!你别血口喷人!”刘宗敏本来就与李岩不对付,一听他的话,暴跳如雷。
“你那劳什捐饷之策,收了几个银子!城外几十万军队,够吃几天?还不说闯王的登基大典、打赏功臣,这些都要大把的银子。不追赃,不抢夺,银子哪里来?”
“汝侯!咱们当初也没说不追赃!”宋献策出列说道。
“但追赃是对百官区别对待,贪污腐败者严刑拷打,没收家产;抗命不降者追赃以后,仍然治罪;对清官则免除刑罚,保全自尊,让他们主动捐献。各营兵马,退居城外,毋混民居。”
“可现在呢,你不分青红皂白,所有在京官员,富商全部拷打,就连对闯王无比总要的山海关总兵吴三桂的家人都没能幸免!你还抢了人家小妾!你这是要逼反他吗?”宋献策越说越怒。
看着手下重臣吵成一团,李自成只得出声安抚,“诸卿,且住!听我说!”
“闯王!你看看这京城,士兵们到处奸淫掳掠,昨夜仅安福胡同一夜妇女死者三百七十余人啦!”
“现在士兵们军纪荡然无存,民心思变啊!难道闯王要做那无道昏君!”
李岩继续咆哮着,“再说!我们进京不过数日,就行这倒行逆施之举,恐被那些明朝余孽所乘,崇祯前车之鉴啊!”
“闯王!”宋献策也毫不客气,大声道,“忠逆耳,制将军所说,乃句句忠,闯王三思!”
“够了!”李自成被李岩、宋献策两人说得火起。
自己不过就是让刘宗敏去追赃搞点银子,这两人就一副死谏的架势,当真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再说,大明那些官儿那个不贪污,那个不腐败?就算是杀光,也冤枉不了几个。
压着心中的火气,李自成沉声道,“李卿、宋军师,我知道你们是好心,可如今我接手的是个烂摊子,国库里没银子你们也是知道的,如果没有汝侯的追赃助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喝西北风吗?我可以暂缓登基,但城外的将士们总要吃喝吧!”
“可是,闯王!”见李岩又要开口,李自成一摆手,“你先听我说完!”
“汝侯追赃助饷没错!但是......”
“刘宗敏!”
“臣在!”
“好好约束下将士们,不要太过火!”
“闯王!不可啊!万一激起民变,民心尽失,这京城可就完了!”见李自成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李宋二人跪着不停叩首哭求。
“李岩!别不识抬举!民变算什么!只要不发生兵变,民变算个球!”刘宗敏一脸不屑。
一听这话,李岩、宋献策二人哭声更胜!
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二人,李自成没由来的一阵心烦,大清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脸满是厌恶之色。
“此事就这样吧!”他阴沉着脸,背着手走进了寝宫。
“哼!”紧接着,牛金星,刘宗敏二人狠狠地瞪了跪在地的两人一眼,拂袖而去。
经此事后,二人与李岩等人形同水火,再难相容。
“哎!制将军!咱们也走吧!”宋献策叹了一口气,爬起身来拉了李岩一把。
后者神情麻木,看着宋献策,哽咽道,“大顺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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