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敏骑着马,在亲兵的拥簇下,慢悠悠的走在京城大街。
大街一片狼藉,一队队大顺士兵心急火燎的奔向各方,就连遇到他这个大帅,也仅是让开街心让其通过,招呼都不会打一个。
“这帮小兔崽子!”刘宗敏骂道,但言语之中却没有多少责备之意。
此时的刘宗敏有一种复仇般的快感。
穷了一辈子的他,翻身农奴把歌唱。
以前那些令他高山仰止的权贵们,现在不但是他手里待宰的羔羊,还可以从他们身榨钱,这比打仗好玩多了。
“汝候!汝候!等一等!”
这时,一阵呼喊从后面传来。
刘宗敏的亲卫也是百战精锐,问声马组成了防御阵型,将刘宗敏团团包裹在中间。
回过头,一见来人,刘宗敏面露倨傲之色,随意在马拱了拱手。
“原来是曹公公啊,不知找本候何事?”
来人正是打开崇化门,投降李自成的原大明朝司礼监大太监曹化淳,他因开门有功,如今李自成赏他在身边做事。
对于这等卖主求荣的腌货,刘宗敏打心里鄙夷。
“汝候!杂家是来助饷的!”曹化淳白面无须的脸,堆满了献媚的笑,“听说咱们大顺军粮饷紧缺,闯王下令追赃助饷,汝候你负责此事。杂家身边还有些余财,这不,巴巴地给汝候送来。”
“这腌货消息倒还灵通。”刘宗敏心里暗道。
脸挤出些许笑容,在马背微微俯身,冲着曹化淳问道,“不知曹公公打算捐银多少呢?”
曹化淳朝刘宗敏伸出自己的一只手,张开五指,“汝候!杂家捐这个数!”
“五千两?”
“不不不,是五万两!汝候!杂家把全部身家都带来了。”
一听这话,坐在马的刘宗敏身子晃了晃,倒吸了一口冷气。
贫穷限制了想象,这他娘的还是一个太监,一张口就是五万两!
狠狠地夸赞了曹化淳一番,待对方告退后,刘宗敏拿着曹化淳递来的捐银账册,手都在抖。
太有钱了,太容易了,太他娘的爽了。
“传令下去,从今日起追赃助饷按等追缴,内阁大学士白银十万两,尚书、各部门堂官白银七万两,科道、员外郎五万两,翰林一到三万两,其余小官千两以!”说着又顿了顿,“那些皇亲国戚、王公贵族不定数量,有多少就给老子抄多少!”
“侯爷!万一他们不缴怎么办?”身边一亲卫问道。
“不缴!”刘宗敏闻言面露狰狞之色,冷哼道:“那就加一条,献出银子者免死,不献者,大刑伺候!”
“得令!”刘宗敏的亲卫中,分出数人向城中各个地方奔去。
......
......
“老爷!”
一锦衣华服的胖管家,喘着粗气跑进国丈周奎家的后院,隔着窗户焦急地呼唤。
窗户里面传来阵阵丝竹之声,还有女人和男人得调笑声。
“啥事儿?一天心急火燎的,没看老爷正忙着吗!”
听见呼唤,屋子里的周奎很不高兴。
自打李自成进了京,他又是主动投顺,又是表劝进,今晚好不容易得空有点兴趣,找个妹纸聊人生,还没进入正题就被管家打断,心里邪火直冒。
“汝候刘宗敏派人传令!”管家在窗户外头压低嗓子,肥嘟嘟的脸全是汗水。
一听这话,屋内丝竹声停了下来,紧接着周奎衣衫不整的从里面出来,绷着脸,“传的什么令?”
胖管家抹了一把头的汗水,躬身答道:“说是要咱们助饷!”
“助饷?这是要咱捐钱?”作为大明朝有名的铁公鸡,周奎一脸肉痛,“说没说捐多少?”
“来人说,内阁大学士银十万,尚书、各部门堂官银七万两,科道、员外郎五万两,翰林一到三万两,其余小官千两以!而像我们这种皇亲国戚没有定数,有多少......要多少。”
“嘶~”周奎闻言捂着胸口,差点站立不稳,刚才是肉痛,现在是心肝痛。
想当初,崇祯帝让他捐银子的时候,作为国丈的他才捐了八千两,其中有五千两还是崇祯的媳妇,他的女儿周皇后变卖首饰给他的。
也就是说当初他相当于只捐了三千两,就这,也让周奎心痛了好久。
现在刘宗敏一开口就是万两,这不是要割他身的肉吗。
见周奎一直沉默着不说话,深知他脾气秉性的管家着急了。
“老爷!现在不是崇祯朝了,舍财免灾啊!那些贼人说了,献出银子者免死,不献者,大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