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在鸠宅中搜索一遍的吏员就走了出来,还将里面的人一个个全部拎出。
特别是那些往日里充作爪牙的仆役,更是毫不客气,只磨蹭一分,也要受鞭子。见这些人遭打,围观的竟无一士伍同情,还纷纷叫好起来,只恨打得太轻!
不过,在这些人中,属家主鸠最为显眼,他竟然尿了裤子,双腿如蒲草般软弱无力,任凭吏员揪着领子拖在地上,不但留下一行清晰的水渍,还出阵阵骚臭。
“哈哈哈哈!”
“这厮也有今日!”
邻里们和讨薪不成的雇农、工匠见状,纷纷嘲笑起来,开心极了。
鸮见到老父,眼神中恢复了几分光彩,立刻爬上前将自己的阿翁扶住。
他早就让家中将牛处理掉,对方虽然有备而来,但找不到牛便是无凭无据,即便自己受罚,可只要根基还在,就不愁家族没有复兴的一天。
宗族皆是如此,许多家族看似被一朝毁尽,但其实不过是野火燎原,虽然烧去了枝叶,但只要不伤根本,是需要休养生息,就可以春风吹又生。
可当他充满希冀的看向老父时,却现阿翁的神色极不自然,更不敢与自己对视。
“难不成”鸮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片刻后,鸠家的所有饲牛也都被赶了出来,吏役上前清点一番,再与三树里里典处的账目一一相对后,禀报道:“回上吏,经属下等查验,鸠家的牛多了一头!”
“如此说来,鸠果然盗牛!”有围观的士伍判断道。
“是啊,平白无故得多一头牛,这又不是碗箸,说添就添。”
“这厮定是赛牛输了,心中怨恨不平,故意报复!”
“可不是嘞”
平接过账目翻了翻,扔在鸠的面前。这厮平日里嚣张跋扈,如今却牙齿打颤,一字也说不出来。
正准备命人将鸠收监,鸮却垂死挣扎,喊道:“多的牛是新买的,没有入账。再者说,即便账目不清,顶多是失职罢了,与盗牛何干?”
“真是不见棺椁不掉泪!”总算轮到张鹏出场了,他好整以暇地站了出来,对狱掾躬身一礼,然后又对周围的士伍们喊道:“吾可以证明鸠是盗牛者!”
说罢,他走到牛群前站定,嘟起嘴唇,竟吹出了一不知名的小调来
虽然口中的曲子有些单调,但因为从没听过,所以十分吸引人。不,当在场众人如痴如醉的时候,竟连牛也有所反应了。只见一头精壮的黄牛从牛群中走出,“哞哞”地叫着来到张鹏面前。
张鹏伸出手掌,那黄牛就讨好似的用头去轻轻蹭起来,神色竟还十分舒服。
“敢言上吏,此牛便是吾丰牛里所失之牛也!”张鹏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