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可按李小四说的,把他扔在了离市局不远的一个地铁站,然后把警车停回派出所,再打了个的到李小四说的地址。
那是城中心一个非常精致的小区,看起来管理到位,保安严密。汪小可拿着蓝牙卡通过了门禁,在小区里转了一小会儿,对李小四的那套房子的方向有了个大概的概念,于是走到车库,通过遥控器找到了那台车。
走近一看,是一台白色的丰田86。车很新,但是上面有不厚不薄一层灰,看起来有日子没开了。汪小可也没多想,上去发动车子准备出发,一踩油门,被发动机的轰鸣声给吓了一跳,随即明白,李小四这车改过。心里不由又对李小四吐槽几句,比如说,明明有车装什么穷逼,开车水平又不行还学人家玩改装,如此等等。但转念一想,李小四这人如此高深莫测,今天跟他去见杜明宇才知道他也是个什么公子少爷之类的身份,这点小事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吧。一边转着这些有的没有的念头,一边把车开出了小区,开上了街道。
上了路以后汪小可才有时间来思考到底要怎么样从支队的看护下把施曼琴给“救”出来。或者说,之前都是按照李小四的指示,好像在进行一个寻宝游戏,心里有时候会想到一会儿要去找施曼琴如何如何,但却没仔细思索行动的细节,觉得还没到那一步,到时候再说好了。现在寻宝结束了,马上要到医院,自己到底要怎么做还完全没有一个概念,所以这会儿不得不绞尽脑汁来想办法。
施曼琴住的急诊科的特殊病房在三楼,只有一个房门,没有其他的出入口。如果要进病房就一定得从正门进去,那就一定瞒不过支队的同事。自己进去应该问题不大,问题是怎样把施曼琴从支队同事的眼皮子底下带走,而又不让他们把这件事跟自己联系起来。偷梁换柱?准备工作太复杂,而且自己跟施曼琴身材相差太多,容易穿帮。调虎离山?不确定因素太多,而且支队同事训练有素,经验丰富,所有人同时全部离开岗位的可能性太小。想来想去,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自己心里不由暗暗着急,难道要明抢暗偷不成?
想到这里突然心里觉得好笑。为什么不能明抢暗偷呢?还不是自己是站在警察的立场上,而对手是自己的同事甚至是上司。可李小四说了,这件事如果以官方的标准流程来办的话,可能会有更多人受到伤害,何况早就下好决心要把施曼琴带走,这已经是违反纪律了,那又何必还来管他用什么手段高尚些?这时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把车开到附近一家户外用品店,进去买了点东西,再继续开车往医院去。
到得医院,汪小可首先在楼下转了一圈,观察好环境,再上到三楼,在远离病房的护士站那里观察病房的情况。麦琪已经不在那里了,门口是一个支队的便衣和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警员。汪小可没有轻举妄动,因为这时已经是晚饭时间,那两名同事应该也要吃饭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送饭来,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进去给施曼琴送餐,如果贸然行事撞个正着那就不好玩了;而且如果他们没吃饭,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将会是更好的时机,所以汪小可耐心地继续等待。
果不其然,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有个护工推着车来到了那间病房前。那名便衣从车上拿了一份餐,推门进了病房,马上又出来了。而那个小警员则另外拿了两份饭,等护工推车离开,便衣从病房出来,递了一份饭给他,两个人就在病房对面的长凳上坐下吃饭。
汪小可见事不宜迟,马上下楼,转到楼后,按开始踩点时计划的路线,顺着水管爬到三楼,再沿着窗台横移了四个房间,到了施曼琴病房的窗口,轻轻敲窗。
一扇玻璃窗悄无声息地向一旁移开,施曼琴那青春亮丽的笑脸出现在汪小可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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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汪小可进来后马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而似乎是多此一举,施曼琴冰雪聪明,根本就不至于对着从窗户偷偷摸摸进来的他大声欢呼,只是满面笑容地看着他,问道:“我们要怎么出去?”
汪小可有些尴尬,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回头指了指窗户。
“这里好像是三楼哎……”
汪小可面对施曼琴又失语了,也不说话,从双肩包里拿出绳子和登山扣,开始在屋里找牢固的固定点。
“垂降?!你就饶了我吧,我严重恐高,这绝对办不到。”施曼琴态度坚决。
“这是唯一的方法。”汪小可言简意赅,“很多时候所谓恐高只是自我的心理暗示,并不是真正生理上的恐高症,并不会产生生理上的不适……”
“我会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