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上一次的照面后，生活中难免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程心爱偶尔会在没有客人的时候搭两句话，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但话里又似乎很平常挑不出什么毛病？不过一般来说，陈念并不会冒然接话。

不过她们屋里另一个女人倒是经常会聊上两句，因为她喜欢在清晨溜狗，一般这个时候，陈念会带着顾莉去自由市场买菜，所以十有八次会撞见。自从陈放和闻忌的积分都规划于生活开销后，陈念倒是在吃食上没怎么亏待过，太贵的舍不得买，但相对便宜一些的倒不用吝啬。

顾莉实在是太喜欢那个女人养的大狗狗了，如果碰见了，倒是会比平常要活泼些，眼里也更有神采，顾莉难得会这样，陈念不忍心看到顾莉失望的眼神，都会让她和大狗狗大金玩一会儿的。毕竟在外面的话，似乎对于女人职业上的偏见能稍稍冲淡一点。养大金的女人叫温婉，是个人如其名的女子。如果不是曾在那样的环境下认识她，陈念不会把她与那种职业联系在一块儿。

她私下也总是穿得很简素得体，头发规整的挽在脑后，黑色的发髻上会插一根绿色的木簪，分外温婉。

她话并不怎么多，但是一来二去的聊天中也跟陈念草草提过，她原本是和她的丈夫一起来到基地的，而大金也是她的家人之一。但是后来，她和她丈夫因为“非常时期该不该卖掉大金”起了争执，卖掉大金就意味着送大金去死，基地里像他们这样的人，没有哪个愿意闲养着一条狗的，关于这点，陈念十分清楚，自由市场上的肉有大半是狗肉。温婉不同意卖掉大金，而她丈夫在一气之下也离开了。

温婉看着和顾莉玩在一起的大金，语气温柔：

“我知道他在基地里的，不过，他已经和我，和大金没有关系了。”

她说着这样的话，没有怨恨，也没有悲伤，她也没提，为了自己和大金能继续生活下去，她付出了什么，牺牲了什么，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在末日里，这些算哪门子残酷的事啊。仿佛，没有办法，又理所当然。

隔壁的情况，陈放似乎早就心里有数，不过程心爱的事，他却还是从王大力那里听来的。

早就有换个住址的打算，但他们刚来，人生地不熟，所以没有冒然提出要求。但在异人特战军内渐渐被认可后，换住址这一向也很快提上了章程。因为这事儿他倒从来没在陈念面前提起过，是以等到上面的流程已经走了下来，陈放拿了新住址的文书放在客厅桌面上时，陈念才知道她们要搬家了这件事。

陈念拿起茶几上的上级批准通过的新住址文书，看了两遍才有些惊讶的出声：

“B、B区？”

陈放点了点头。

连王大力都有些受宠若惊：

“B区里住的可都是重量级人物啊……”

闻忌凑过来：

“所以啊，让我屈居于这样的住房里，真是不妥啊。”

陈念盯了他一眼：

“你可以不跟我们一起的。”

“哎呀，小念妹妹，你怎么总爱说这么伤人的话，我们不是朋友吗？”话虽然这么说了，但闻忌脸上半分委屈也没有，只是兴致勃勃的盯着陈念。

这么久相处下来，陈念虽然对闻忌这个人说不上是非常了解，但也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要是真心跟他扯的话，是没有胜算的。于是她冲对方敷衍的笑笑，压根儿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王大力在受宠若惊后倒慢慢生出一点不安，闻忌和陈放自然算是重量级人物，陈念是陈放的亲属，他们如果搬迁，那作为“外人”的他和顾莉来说，是不是也能一起呢？从陈念手里接过文书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上面并没有具体人数的限制，虽然他认为凭自己的本事，要养活顾莉还是没问题的，但顾莉太小了，平时他不在的话，很怕顾莉一个人在家会出什么意外。如果能跟陈放他们继续一起，自然是最好的。

在不知不觉间，王大力已经习惯把照顾顾莉当成了自己责任的一部分，虽然当初答应了顾医生的人并不是他。但是末日里，最不经提的便是情份二字了，陈念可以答应照顾顾莉，也并不是她在之后就没有反悔的权利了。王大力并没有不看好陈念，只是末日里，小孩子本来就是个拖累，何况这个小孩与陈念并没有什么亲属关系。当然，与他王大力也没有。怎么说呢，爱屋及乌吧，越是和顾莉相处，他仿佛越是能看到自己那个惨死与病毒的小女儿。如果感情有寄托，那顾莉无疑就是了。

确认了文书上除了陈放和闻忌的名字，并没有提其它人，王大力才有些犹豫的问道：

“这次迁居到B区，我和顾莉也一起吗？”

这句话一出，比起王大力本人来说，陈念反而更激动：

“当然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