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宽说罢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那帮人见状立马快步上前,各分左右将曾宽围在当中。
“去了便知,请吧。”
那人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给左右递了一个眼神,其余之人立即会意,上前架起曾宽便向内侍监走去。
“你们这是何意?到底是请还是抓?”
“这一去要多久?”
“最近天气潮湿,本监要不要先回去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
“实在不行也应告知御厨房一声,说晚膳不用等我了……”
曾宽两个胳膊被擒,双脚离地,现在唯一能使唤的就剩这张嘴了。
可是不等他继续聒噪,为首那人随手掏出一块儿方巾硬生生塞入他的嘴里。
“唔……唔……”
曾宽口不能言,只能摇头晃脑,想尽力闹出点儿动静来,但最终却无济于事。
这些人行动如风,不多时便架着曾宽进得内侍监大门,穿厅过院之后直奔深处而去。
“吱呀”一声。
随着半扇厚重的铁门被推开,曾宽的视线陡然变暗。
同时,一股糜烂腐臭的气息从面前狭窄的甬道中扑面而来,让曾宽瞬间想掩住口鼻,无奈自己双手被擒,根本无力施为,只能试着放缓呼吸的频率来减少吸入这难闻的空气。
进入甬道当中,曾宽不住地左右观看,但见一间间监牢在两侧一字排开,延伸向远处。
碗口粗的硬木顶天入地,相邻两根之间的距离也仅够伸出一只胳膊而已。
监门之上横亘着铁链,巨锁明晃晃的反射着从墙壁上用作窗户的洞口透进来的光线。
这些监牢里或多或少都关押着几个犯人,有的背靠潮湿的墙壁,有的躺在单薄的草垫之上。
他们个个神情萎靡,似乎连抬起眼皮都要耗费掉仅存的气力。
不仅如此,他们身上的囚服还不时往外渗出鲜血。尽管如此,自从曾宽进来之后却没有听见哪怕一声痛苦的哀嚎,甚至连呻吟的声音都没有。
几人押着曾宽不做停留,径直走至靠近尽头的一间牢房,“哗啦啦”铁链滑动的声音响过,沉重的牢门缓缓打开,之后曾宽被架着自己的两人凌空扔了进去。
落地之后,曾宽一个翻身从潮湿的地面上跳起来,伸手扯出嘴里的方巾,立即放声喊道:
“Fuck you all!”
他在狭小的监牢里举手捂着口鼻来回踱步,“妈的,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嘘!”
一句示意他噤声的呼啸从相邻的牢房内传出,低沉而短暂,“不要命了?!”
“都他妈被扔进牢里来了,还不让吼几嗓子发泄一下?”
曾宽歪着头怒道。
“发泄?!”
那人匍匐在地上压着声音低声反问道,“咳,怎么?送你进来的人没告诉你这是哪儿?”
“不是……内侍监吗?还能是哪?”
曾宽说出内侍监之后神情忽然一凛,“莫非,这里是……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