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见他这副怂样,轻蔑的一笑,把二蛋抱了出来,往地上一放。
“回去吧,一会华叔带你去商店买糖吃。”
二蛋脚一沾地,嗯了一声,飞快的跑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学着身边老头的模样围观。
花明村老少爷们看热闹这习惯,世代相传啊。
李华见此,心中感慨了一句,随后一拍车窗:“赶紧让你的人滚蛋!”
说完给车上几人一个眼神,几人心领神会的下了车。
“回公司,回公司!”
苗总监哪里还敢在这待,赶紧招呼员工回去。
“他们走可以,你得留下,一会送这俩疯婆子回去。”
李华按住方向盘,伸手把钥匙拔下来,苗总监欲哭无泪,只能听安排。
黑西服们一听,如蒙大赦,纷纷上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跟上看看。”陈乐凑了过来,小声给李华说道:“看看这群孙子是去巡查局,还是叫人,如果是回公司,我就摸摸他们的窝在哪。”
李华心领神会的嗯了一声,然后陈乐一招手,带着孙潇和张双喜开车跟了上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屋?”
李华眼见得远处村委会方向有不少人走过来,知道会是开完了,向着王凤瞪了一眼。
所谓狗仗人势,人一走,王凤没了依仗,此时看李华,和耗子见到猫似的。
尤其是赵棒那野猪还在他身边,更是让王凤不敢再放肆。
李冬梅坐在地上,木愣愣的看了看李华,又看了看自己的闺女。
脏话在嘴里打转,最后还是咽下去了。
农村泼妇是最懂的趋利避害的。
面对惹得起的,她们会百般撒泼,地上打滚。
面对惹不起的,马上收敛性子,也会说人话,干人事了。
李冬梅见打小就瞧不上的李华不知怎么就让闺女搬来的救兵全都跑了,也知道今天再撒泼对自己没好处。
也好,反正自己还有其他的法子。
“起来吧,我妈回来了。”
走到还在地上躺着哀嚎的老头身边,李华无奈的摸了摸头。
人最大的仇人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这句话是一点也没错。
自己这一家子,从上到下,就没一个省心的人。
老头八十多了,周围还都是街坊四邻,他说倒下就倒下,也不怕别人笑话。
一听儿媳妇回来了,瞬间停止哀嚎,一出溜站了起来。
李华叹了口气,打开大门,扶着老头进来,李冬梅娘俩灰头土脸的跟在后面。
“凤子,我咋觉得今天的华子不对劲啊。”
李冬梅纵横泼妇届多年,无师自通,学会了能屈能伸。
“别吱声了,他再恶,当着大舅的面屁都不敢放。”
王凤唯恐李华听到,压低了声音,语气又有些得意。
在她姥爷这个家里,她从小就知道:李华怕他爹——他爹怕自己的妈——自己的妈怕姥爷——姥爷怕李华的妈——李华的妈也就是自己的妗子怕李华——李华怕自己,完美闭环。
凤子这个人属于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只从她妈那学到了泼妇的形,没有学到泼妇的神。
完全将刚刚对李华的畏惧抛之脑后,常年累月的优越感又占据了浓妆艳抹的大脑。
“他妈是老师,那是得讲理的,今天说啥也得把我姥爷接走。”
“对,得把你姥爷接走,想独吞钱,没门!”李冬梅一顺头发,恶狠狠的说道。
李华扶着老头进了里屋,那娘俩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坐在堂屋里。
“华子,我不想跟你大姑走。”
老头一把抓住李华,眼神里透着哀求。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她把你带走的。”看着老头,李华又叹了口气。
自己这个爷爷,从大众道德角度来说,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年轻的时候出过轨,自己奶奶就是被连气带病,最后在老爹十岁那年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