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县衙中,陈怀瑾与李承德相对而坐。
“死了?”
陈怀瑾眉毛一挑,“昨儿刚送过来的匪徒,一晚上没过去就死了?”
李承德依旧是那副诚惶诚恐的神情,连忙跪伏在地上,高声道:“下官无能!未能看守好贼人,谁能料到这俩人牙中藏毒,衙役一时阻拦不及,便,便……”
“可以,你这县官当得好啊,有匪徒作乱不说,抓到手的匪徒还能死了。”
陈怀瑾眼神漠然,淡淡道:“此地距离长安不到百里,竟然有如此穷凶极恶的匪徒,本官以为应当禀明圣上,派遣大军围剿!”
李承德顿时惊了,吓得直接蹦了起来:“陈大人,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吧!此地不过是有些许山匪罢了,我县衙中的衙役就能将其剿灭!”
“那你们剿灭了吗?!”
陈怀瑾豁然起身,拍桌低吼,面色阴沉,“袭击朝廷命官,此乃谋逆之举,乃抄家灭族的死罪!”
“这,这……”
李承德一时间哑口无言,陈怀瑾身为巡查御史被袭击是事实,他身为当地县官首当其冲地要担责。
陈怀瑾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冷然道:“不必多言,李大人还是好好想想,到圣上面前该如何请罪吧。”
说完转身便走,动作果断,眨眼便消失在县衙门口。
李承德张着嘴坐在座位上,眼神变换不定,末了忽然掠过一抹狠色,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起身来到后院,取出一个包裹,换下官服,穿上一袭青衣,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
随即,他抱起包裹,从县衙后门而出,沿着偏僻巷道而行,转眼便出了城。
心中纷乱不定的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始终有一道身影若即若离,紧随其后。
沿着官道走了一里地,李承德左右张望了一番,随即猛地钻入树林。
正值秋初,山林间一片萧瑟,枯枝败叶满地。
李承德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满地泥泞艰难行走着,很快便到了一处拗口。
顺着拗口拐进另一侧的山道,眼前便出现一座规模巨大的山寨。
李承德刚出现在寨子门口,便有两名面容凶恶的大汉迎了上来。
“叫你们寨主出来!有大事要跟他说!”李承德不等两人开口,便没好气道。
大汉似乎和李承德很熟悉,闻言连忙转身进了寨子,另一人则是带着李承德往寨中走去。
寨子一进门,便是宽敞的广场,四周摆放着各式的军械,不少壮汉裸露着上半身在其中操练着。
仔细看去,发现不少人眼中都弥漫着凶煞之气,俨然是沾过血的。
穿过广场,眼前穿一座高大的寨子,不等他开口,一道低沉的身影从寨子中传来。
“李承德,你又来做什么?”
身材高大的男人缓缓走出,手持一柄经常长刀,眉眼粗犷,气息凶厉。
他是这座寨子的主人,也是传说中大兴县的山贼头领。
李承德眼神凝重,沉声道:“赶紧走,那陈怀瑾要禀明圣上,派大军来剿匪!”
“剿匪?张力他们没杀了那纨绔?”韩虎眼神一冷,有些惊讶。
“杀了个屁!那两废物死在牢里了!”李承德自然不会说,是自己为了脱罪才把人弄死的。
谁知道陈怀瑾反而借此机会,要请圣上发兵剿匪,这才让他不得不大白天冒险进山。
毕竟,这可是上头那位,养在山里的精锐力量,要是就这么没了,自己只怕下场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