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去。”
“是”
阳起不情不愿地走到西院,敲门进了蒋逸的卧房,此时平西候夫人郑氏正此时坐在蒋逸的床边给他擦手,嘴中还在喃喃地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喝了这样多的酒,酒,最伤肝,娘看着你这样,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阳起轻咳一声,他素日里嗓音嘹亮,此时却声音极其低微地说道,“夫人,侯爷叫三少爷过去。”
郑氏似乎并未听到,阳起咽了口唾沫,声音稍微比刚才大了一点,“夫人,侯爷叫三少爷过去问话。”
郑氏这才听见,眉头蹙在了一起,“这深更半夜的,凌飞又醉的人事不省,叫他过去做什么?”
阳起看着地面,“小人也不知道。”
“你回去告诉侯爷,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阳起为难地说道,“夫人,侯爷放话了,一定要三少爷现在过去,要是还醉着,就把他泼醒。”
郑氏吃了一惊,气得两条细眉竖了起来,指着阳起呵斥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人不敢妄言。”
郑氏深深地喘了几口气,高耸的胸脯随之上下移动,半晌才平静下来,“真不知是哪里惹来的火,拿孩子撒气。”
随即用手轻轻摇了摇蒋逸,“凌飞,醒一醒,醒一醒,你爹爹叫你过去呢。”
郑氏又叫了蒋逸十几声,蒋逸才本睁着眼睛不情愿的含糊道,“知道了。”随即又翻身睡了过去。
郑氏叹气,为蒋逸掩了掩被子,将蒋逸全身都盖好才起身,随即吩咐蒋逸的贴身丫头同花,“你夜里勤看着些,凌飞每每醉了酒,夜间定要水喝,给他勤盖被子,别让他着凉。”
同花俯身应了一声,“是,夫人。”
阳起为难地看着郑氏,“夫人,您这是?”
郑氏抚平了锦衣,声音带着怒意,“急什么,我去见侯爷。”
郑氏怒气冲冲地到了书房,便见平西候正在烛下看书,眉头微蹙,少了素日身穿铠甲手握长枪的戾气,倒是多了几分君子的儒雅,心中盛着的火气早已消了大半。
这就是她爱了二十几年的男人,纵使他没给过他同等的回报,但是至少他给了她二十年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
郑氏轻声唤道,“侯爷,夜深了,看书伤眼,早些睡吧。”
平西候将书放在桌上,向郑氏身后看去,“那孽子呢?”
“凌飞身子不舒服,听你叫他,挣扎要起来,实在是没力气,我就让他睡下了,要是没什么大事,便明日再说吧。”
“慈母多败儿,你还惯着他,你不看看他每天都干什么?
让他学武,他嫌累,不学,非要弄那些文人爱的诗词歌赋那些,好,我不反对,让他去考个状元,给他请最有名的学究大儒,结果呢,连考三年,年年落榜。
现在倒好,破罐子破摔,整日吃喝玩乐,斗鸡看戏,赌钱听曲儿,在外面喝成一滩烂泥,还得让他二哥亲自去找,派马车接回来,这就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
郑氏一听平西候夸蒋晗,消去的火气再次腾地一下燃了起来,“侯爷这话是何意?凌飞是贪玩了些,不过是年纪小心性还未定而已,年纪再大些,便沉稳了,况且凌飞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他也是侯爷您的儿子,他醉得难受你就一点也不心疼?还是侯爷的心中只装了言朝这一个儿子,所以才每每瞧着凌飞不入眼?”
平西候气得大骂一声,“糊涂,我不想和你争嘴,早些回房睡吧。”随即拂袖而去。
郑氏抓住栏杆,声音沙哑地自言自语,“我糊涂,我就是糊涂,糊涂了半辈子。”不求回应地守着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半辈子,结果他却吵架都不愿和我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