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勇们的尸体迅速在路面上堆积了起来,而这更加剧了后面人行走的难度。
毕竟脚踩在形状不规则,软而有弹性的尸体上,很有可能崴到脚。
甚至可能还有鲜血粘在鞋底上,一不留神就会打滑,让乡勇们根本没法冲破黑龙军步兵方阵的阻截。
除此之外,还有数十名火枪兵, 在旁边不停的放冷枪,乡勇们拥挤的人群中,接连不断的,有人脑袋被铅弹射中,爆出一团血雾之后倒了下去。
乡勇平时欺负欺负佃农还行,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尸山血海的大场面?
看着自己这边的人如同草芥一般的被人屠杀,恐惧感已经彻底攥住了他们的心脏。
有人崩溃,大哭呕吐;有人浑身颤抖着丢了手中的兵器, 哭爹喊娘的叫喊着:
“不打了!不打了!我要回家!我不干了!呜呜……娘呀……”。
富顺县的四百官兵最是郁闷,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最是精悍,但是被土匪冲散之后,又被裹挟在大队的乡勇之中,有什么本事也施展不出来,只能随波逐流。
“丢掉兵器,跪地不杀!”
黑龙军中,响起了整齐的呼喝声,盖过了战场上的惨叫哀嚎,让众多乡勇、官兵和土匪们,心中竟然产生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当啷!当啷!”
刀枪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像是传染一般,迅速响成了一片。
黑龙军也没想到号称上万的官兵乡勇们,这么不禁打,本来想要半渡而击,没想到打了个歼灭战,数千人跪在山道上,竟然把道路给堵死了。
让黑龙军的骑兵没法追击, 放跑了苗指挥使这条大鱼。
苗指挥使被裹挟在溃兵之中,这个时候也没人认他这个上官了,不知道是哪个胆大的溃兵,竟然想要把他给扯下马来,自己上去!
幸好他身边还剩下几个精锐家丁,没有被溃兵冲散,当即拔刀砍杀了那胆大包天的溃兵,并且扶了苗指挥使一把,他才没有摔在马下被人活活踩死。
苗指挥使双手紧紧抓住缰绳,在几个精锐家丁的保护下,不停砍翻挡路的溃兵,快马加鞭,直奔富顺县而去。
等到黑龙军收拢好数千俘虏,已经是半天时间过去了。
骑兵出动,也只能是追索漫山遍野放鸭子似的卫所兵,没有成建制的战功。
骑兵统领,参将章东气得哇哇大叫,带着骑兵一直追到富顺县,绕着城墙转了一圈, 把沈县令吓了个半死!
没有许彪的命令,而且骑兵没法攻城, 章东看看天黑,又带人把釜溪河上的钞关给夺了。
并且派游骑监视各个山口、路口,溃兵见一个抓一个。
数千卫所官兵溃散到山中,真是不好收拾,此后几天,黑龙军士卒一直忙这件事。
大举搜山这种事情,许彪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这完全是靠人数堆上去。
包家村的酒窖里已经装满了加曲的高粱原料,等着其慢慢发酵,装酒的酒坛也运进了酒坊的院子里。
两个老农带着十多名黑龙军精细士卒,育的红薯苗已经长出须根来,再过些日子,就能移植到大田里去了。
大理王爷段博涛写的信,前几天就已经让一个王府侍卫带着,骑了一匹好马星夜前往大理而去,估计再过几天就有回音了。
“大当家,我回来了!”
高松受命带人去收服雷火堂总堂人手,现在终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随行的还有数十名工匠。
雷火堂总部的战斗人员都被雷万军带走,剩下的就是一些技术人员。
这些人之中有铁匠,有火药师傅,还有不少学徒和助手。
雷火堂总部位于深山之中,进出不便,所以高松这次去,把总部工匠和他们用熟了的工具都带出来了。
那个总部只剩下房屋,今后就算是废掉了。
许彪亲切接见了一众工匠,这些人有头发花白的老者,也有浑身肌肉的壮硕汉子,大家被高松用刀枪逼着来到这里,心里肯定有点别扭。
不过面对着高松的老大,他们也不敢造次,纷纷抱拳行礼,不过脸上没有什么笑容。
“喂!小心!”
工匠们见过礼之后,大家都有点没话找话说的感觉,忽然其中一个中年人,指着黑龙军卸车的士卒叫嚷了起来。
随着这些工匠而来的,还有三十多辆大车,装载着沉重的货物,行动之间车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底盘如果不是都改用了炮车式的钢铁车轴、轴承和铁质辐条轮圈,恐怕都支撑不住货物的重量。
几个黑龙军士卒在抬一个好像大柜子似的东西的时候,磕碰到了大车上,让那个中年人忍不住惊叫出声:
“你们怎么搞的!小心一点,这东西万一碰坏了怎么办?”
高松见这中年人在许彪面前大呼小叫的,不由眉头一皱,呵斥道:
“柯良才,你搞什么!没大没小的,在大当家面前岂有你大呼小叫的份?!”
“呵呵!不碍事。”
许彪缓步上前,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高松在旁边亦步亦趋跟着,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