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与邢燕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但是已经晚了。
邢莫江一只手禁锢着邢燕小小的身躯,另一只手掐住她细嫩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已然被血色覆盖。
“他入魔了?!”
“是因为伤口的魔气侵蚀吗?有这么快?”
“放开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邢莫江大声道:“都别动!谁敢动我第一个就杀了她!”
邢燕颤抖着嘴唇,眨了好几下眼睛,想把眼中的泪水眨掉,好看清楚现在的情况。
应夏往前走了一步,立刻被邢莫江察觉,他叫道:“不许动!你想让她死吗?”他只好停下。
但这时,邢莫启从他身边走过,直径往邢莫江面前去,面无表情,整个人散发着冷气。他从自己身边经过时,应夏有种仿佛回到听雪峰的感觉。
应夏仔细观察邢莫启的剑,那是一柄比温却沧的更像名剑的剑,剑身如霜雪清亮,看久了好像会被剑刃刺伤眼睛似的。
剑如人,邢莫启这人看着也与他的剑一致,眉目周正英俊,只是那眸子冷得很,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不太近人情。
他像是没听到邢莫江的叫喊似的,一步一步逼近,仿佛丝毫不在意脖子被掐出血的邢燕,直到邢燕微弱地唤了一声师父,邢莫启才顿住脚步停下来。
“放开她。”邢莫启的声音若寒。
邢莫江又掐着邢燕退了一步,“你为什么还活着?都两个多月了,你怎么还不死!”
“我为什么要死?”邢莫启像是很奇怪他怎么会这么问,语气带着些许疑惑,但态度依旧冷淡。
这放在邢莫江眼里,就是□□裸的挑衅!他的眼睛又红了不少,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掺上了魔气,一些若有若无的黑雾环绕在他身边。
“为什么是你成为宗主?为什么?我明明、我明明比你更有能力。你只会每天抱着你的剑,剑宗内的事务都是我帮你处理的,那你为什么做这个宗主,为什么不能让我来做,那样你就可以安心练你的剑!”
邢莫启道:“一开始,是你与我说愿意帮我多分担一些宗内杂事,也说自己喜欢做,所以我才交给你。”
“如果你想要这个宗主之位,为什么当初不说呢?”邢莫启看着自己快要入魔的师兄,叹息道,“明明师父问了……”
不知是不是师父一词刺激到了邢莫江,他突然激动起来,大声道:“师父,师父他只向着你!明明我才是师兄,他凭什么把最重要的北天剑诀教给你都不教我?他明明就是想让你做宗主,师父、师父他明明知道,我、我更适合的……”
嫉妒仇恨扭曲了邢莫江的心神,魔气已经愈发黑沉了,这代表着他就快要成魔了。
应夏眼眸中满是鄙夷,后天魔气会混乱心神,现在的邢莫江已不似之前神志清醒还会知道利弊。
如今已像个丧家之犬,只会毫无顾忌的狂吠。后天魔气是会使人智商下降的啊,应夏暗道。
邢莫江呵呵笑了两声,“不重要了,师弟,这些都不重要了!”
邢莫启皱着眉,不知他是何意。
就在此时,邢莫江突然将邢燕往前一推,将她推入邢莫启怀中,自己也靠近他,反手掏向肚中!
“糟了!他要自爆!”
有人看出了邢莫江的意图,大喊出声,可惜,晚了一些。
邢莫江嘴里含着血水,笑得狰狞。
化神期自爆,可以毁了半个北天剑宗,事已至此,他只想着与邢莫启同归于尽了,即便他或许能逃生,但这千百名剑宗弟子还能逃掉不成?
被推出去的邢燕跌进邢莫启怀中,听到自爆之言恐惧地攥紧了师父的衣袍,却感受到熟悉的大掌轻抚头顶,剧烈的爆炸声中传来一声冷淡又轻柔的“别怕”。
邢燕紧紧抱住了邢莫启,但是疼痛并未如期而至。
她疑惑地转过头看向邢莫江所在,从地底窜出无数金线笼罩了邢莫江,将他的自爆圈在固定范围,并没有波及众人。
金线因爆炸变得破破烂烂,很快散成金粉随风吹散于空中,邢燕看到了点点金光在太阳的照耀中落在她和师父身上,融入体内后暖洋洋的。
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头可怖的伤痕居然不见了!莫非是那些金线的原因?是应夏救了他们!
邢燕笑着从邢莫启的怀中跑出来,看到应夏对着她笑。
可她还没高兴地朝应夏走近几步,就突然顿在了原地。
应夏还在笑,但他没忍住吐出了一口血,然后便坠入黑暗昏了过去。
陷入黑暗前,应夏想,其实他没想到金线真的能挡住化神期的自爆,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金线裹住邢莫江,本来是打算释放先天魔气控制他的,没想到还是来不及。
不过金线居然真的挡下来了,功德金光比他想象中要厉害很多啊,只是也差一点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