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佑泽双手环胸站在床边,看着覃亦歌倒映着烛光而有些明晦不清的眼眸,渐渐露出来笑容:“王妃好思量,春宵苦短,不如……”
覃亦歌看着已经走近的男人,眨了眨眼睛道:“不如商讨一下最近北漠的袭扰之事?”
方佑泽再次被噎了一下,不解地道:“王妃,新婚之夜,洞房花烛,你要跟本王讨论这种……”
这种轮不到她来管的事情,这种离她十万八千里的事情,这种,怎么说也不应该是一个应该在这个时候讨论的事情。
其实这些都不是主要的问题,最重要的是,这个曾经的敌国的公主,竟然知晓北漠最近的动向,这让他再次怀疑起来她的目的了。
覃亦歌但仍然知道那种怀疑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消得掉的,她不需要他多么的信任自己,但是至少不能够就这样一直怀疑她什么。
“我既然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是王爷您,自然也做好了要为王爷分忧的准备了。”
看着覃亦歌淡然的样子,他承认这话说的并没有什么错,但是他和北漠对峙将近十年,什么时候轮到这个可能只是看了几眼书的小公主来跟他讨论了?
就在他准备这样的说的时候,覃亦歌已经站起来,一边往梳妆台走去,一边说起来了自己的看法:“北漠最常袭扰百姓向来是在粮草不足的寒冬,但是现在已到早春,骚扰之势却有增无减,王爷应该也看得出来奇怪了吧?”
这种事情,他当然能够看出来,但是看着周围的红绸红烛,还是觉得有哪里怪怪的,这公主岂止是跟传闻不一样,简直让人完全费解。
覃亦歌拧了毛巾擦去脸上的脂粉,皱着眉说道:“在这个时候,还将王爷拉回来结婚,是我对不住王爷。”
方佑泽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侮辱,但是又说不清心里面那股不爽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是因为自己被拉回来结婚,还是面前这个人这种仿佛一切都握在手中的态度?
覃亦歌将手中的毛巾放回到水盆中,将有些颤抖的手指收回到袖子中,隐去了眼中的瑟缩,事实上她现在已经快要紧张死了,说的这些也完全是应急的仓促之说了。
那种紧张跟害怕不一样,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没有底气的庆幸,就好像是在学堂之中跑神的时候突然被先生叫起来回答某个问题,而这个问题竟然是自己之前才刚刚扫了一眼答案的,侥幸答对之后,坐下来,身体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紧张。
原本,原本她的计划是,在这一夜,干脆就委身于长靖王好了,她本是活过一次的人了,虽然上一世并没有跟方佑乾做过什么,但是这一世,既然她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了,又何况区区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