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就猜不透太宰先生的心思。
今天走神这么多次,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可是明明他昨天才去和织田先生、坂口先生一起喝过酒。按理来说应该心情不错呀,难道是和织田先生、坂口先生吵架了?
不像。
先不说为人处世圆滑的太宰先生,织田先生一贯很有耐心,而坂口先生又是懒得和别人生气的类型,问题应该不出在那两位身上。
心见怎么也想不出少年不开心的点,最后看着自己手中的猫耳传感器,指尖微微动了动。
太宰治其实早就注意到站在门口纠结的心见,只是少女一脸苦恼的纠结也挺可爱,他就故作不知的继续假装看风景。
大约是想不出结果,少女像小狗甩水似的甩了甩脑袋,自暴自弃地把猫耳传感器往自己脑袋上戴。
太宰治笑了一下。
少女的思路真是简单好懂。
以他市侩的思维来看,少女的行为应该被称之为“取悦”。
不过他知道她的本心。
她的世界远比他要纯粹。
况且……
心见一直塌双马尾的发型,这个发型和猫耳无比契合,怎么看都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黑猫。没爪子的那种。
太宰治起身,趁着心见埋头给自己戴传感器的时间走到她身边伸手:“需要帮忙吗?”
“……!”少女显然被他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手足无措一顿后无辜地抬眼看他。头顶歪歪斜斜戴着的猫耳反倒比戴着的时候更像真实的受惊。
太宰治摸了摸猫耳朵:“不是说想看我戴吗?怎么自己先戴上了?”
“我……”
太宰治用食指抵在她唇间:“水岛祈虽然人很讨厌,不过眼光确实不错。”
这这这……
这就是在夸她可爱了……
心见头越压越低,视线里只看到自己的脚尖对脚尖,耳根处的温度烫得她不安地动了动。
太宰先生平日里就是这个轻浮的调子,冷静,她要冷静。都和太宰先生相处这么久了,她怎么还没习惯呀。
懊恼的自怨自艾让心见得以从名为“太宰治”的漩涡里挣脱出来,她刚要调整好心情抬头面对他,下一秒就有什么冰凉的触感落在她耳根。
相反的温度交汇一处时会让感知有极短一瞬间的空白。而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的大脑会进一步的放大这个空白。
心见脑子里一片混乱,胸腔里不停鸣动的心脏仿佛要不堪重荷地逃跑。
偏偏罪魁祸首还得寸进尺:“怎么脸上这么烫?又生病了吗?”
他这是明知故问。
即使这时候少女的思考能力全无,她仍然用最后一丝清醒向大脑的最后一层守卫发出警报。
眼前的这个人,分明是故意的。
最可悲的是,她毫无招架之力。
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景色,太宰治嘴角微微上扬,突然就懂得了什么叫适可而止。
他取下心见脑袋上的猫耳传感器递到少女面前:“能帮我戴一下吗?”
“……”心见从重压之下脱身,接过猫耳传感器的手都还有些颤抖:“我……我帮太宰先生戴。”
之前她就说过很多次,太宰先生的黑发看着就柔软蓬松。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都说头发软的人心有反骨,太宰治好像应验了这句话。
猫耳自少年发间出现,不知道少年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猫耳抖动了两下,齐刷刷地朝她的方向竖直立起。
果然。
心见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忍不住伸手捂脸。
真的太适合太宰先生了!!
心见进门时慌乱,因此门只是虚掩着。
某个不知名的下属正好有事想来请示太宰治,看到办公室的门没关,自然而然地推门进来:“太宰先生,关于我去大阪的任……”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眨了眨眼睛,然后用他毕生最快的速度退出去、关上门。
“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请继续。”
心见:……等等。
太宰:……^_^
这下误会大了。
心见默默地低头看向太宰治:“……我们要是跟他说,不是他想的那样,太宰先生觉得他会信吗?”
太宰治头顶的猫耳愉快地扑朔两下:“这下不知道他们要怎么议论我了,小心见,你可要对我负责啊。”
够了!不要再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了!门口的人绝对还扒着门板在偷听吧!
不出两秒,门板上发出一声什么东西撞击过的闷响。
……晚安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