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境界?”
“小人,小人实力微末,尚未踏入修行,所凭仗的只有这罗阳盘。
当初家中父亲在世时,曾与我讲过世间修行,因此我知此事。”
“你父亲会修行,那你为何一窍不通?”
“仙长,我父并非有甚修行法,只是在大门派中当过几年扫洒童子,这才懂得其中门道。”
卫景颔首,手指一引。
二爷长刀收回,走向卫景,身量缓缓缩小,终末一个跃起,入卫景怀中。
他体内真气寥寥无几,真气丝线操纵起的二爷看似威猛唬人,实则仅是虚有其表的把式。
也就是听到许风自语,料定他不强,才敢如此罢了。
“扛起尸首,与我一道送往衙门换赏金。”
卫景从未接触过衙门中人,也并未完全相信许风,自然要他陪同。
乐南偌大一城池,亦不宵禁,衙门半夜定是有人值守的。
许风不敢违背,不顾身上沾血,抱起其人。
衙门官邸位于城中心以辐射全城,二人不一会即至。
才到县衙门前,便恰好迎头碰上了两名夜巡而返的捕快。
二人一年轻一较老。
“衙门有三班,站班皂隶司护卫开道、大堂维纪,最为清闲;壮班民壮司守城护衙,押粮送犯,人多活不累。
就我们捕班快手,城乡奔走,往来传唤,缉捕贼寇,夜巡街衢,最忙最累,与江洋大盗打交道,风险也大。”
初来衙门没几日的年轻捕快抱怨后又嘿嘿一笑道:“好在我们捕快油水多些。”
鬓间已有星霜的老捕快正要言语,瞧见卫景二人远远过来,手不自觉放于腰刀刀柄。
直到二人走进,真切认出其中一人,老捕快才松口气。
“捕快大人,今夜我二人遇到一位袭击人的宵小,见他是官府海捕文书上的匪寇,于是将他拿下,前来换些赏金。”
卫景如沐春风,拱手和煦道。
敢拿匪寇的江湖人皆有真功夫傍身,老捕快不敢托大,眉宇一展,客气道:
“少侠为民除害,侠肝义胆,我要多谢你才是。”
老捕快瞥向许风,“少侠怎么与这小子一道?”
卫景一愣,“你认识他?”
“少侠有所不知,这小子惯会坑蒙拐骗,拿个罗盘言说自己会堪天之术,能窥人行踪,但结果极少准确。
还不如老实找个活计做,哪怕在酒楼做个游手也比这般好啊。”
游手,即是于酒楼前,专为了人买东西以赚取跑腿费之人。
望向许风,见他神色尴尬,被臊得面红耳赤,却并未反驳。
老捕快挑起灯笼,去仔细端详了一阵余黑掌。
“颚下含须,双耳不一称,口斜,面煞,躯佝偻,个矮,喜黑衣。”
“错不了,正是余黑掌!
这邪道沿途从奉远郡一路流窜至我青安郡乐南,犯下不少大案。
据说他练得是邪门内功,需挖婴童心脏下口,不知多少垂髫幼子遭了他毒手!”
“少侠好武艺,竟能将此人拿下。”
“明日早即可来衙门领银子。”
大恒海捕文书并不是抽象意味只有大体轮廓的黑白画像,而是由画师专人按睹者描述用彩膏而作,神似,形更似。
“多谢大人。”
将尸体递过去,拱拱手,卫景与许风二人告辞离去。
老捕快竺兴捻着胡须,眼中闪过一缕精芒,“此人脚步虚浮,本以为不通武艺,倒是没料到竟能够拿得下余黑掌,人不可貌相呐。”
“师傅,你眼力高,能看出余黑掌什么实力么?”捕快新人刘乐扛着尸,问道。
“是何实力也不是你这等仅有粗浅武艺,没内力之人能比拟的。
待天亮将此人禀告给周捕头,也好做个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