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翠翠,我是个画家-——”她喝了口水,开始娓娓道来,孟烦也顾不得去修保险丝,不知不觉间,他坐到了邻近的桌子旁,仔细的听着翠翠的故事。
翠翠的声音低沉而舒缓,却又十分的坚定,就好像那一首高山流水一般,清脆而典雅,即便店外的雨声也无法掩盖,再配上她浑身散发而出,沁人心脾的香气,似乎所有人的灵魂都被她吸引而来。
下雨夜,留客天。大家都不再排斥,认真的坐在这里,听着这个古典美女讲述着一件发生在都市里传奇故事。
翠翠虽然是一个画家,但她从来不被主流的艺术风格所牵绊,她的画风,特立独行,却又构思精巧,所以,结婚后,她就在丈夫的支持下,辞去了她在报社美术编辑的职务,而是回到家里,自己创立了独立的工作室,专门做着眼于那些流落于民间的,隐藏于大自然山水间的艺术灵感,而她的老公呢,因为专业的关系,经常接触那些民俗历史类的文献字画,也给了翠翠很多的艺术灵感。
那些在历史文献字画中,流传下来饿,被尘封已久的首饰,字画,镯子,服饰,都有一种让她想要把它们变成自己的画作里的一部分的冲动。
久而久之,在她的老公的熏陶下,她也慢慢的有了对这些历史古迹的想法和考虑,她渐渐的拜托了对自己老公的依赖,开始自己去乡下去搜集民间工艺,而就在一个月前,从朋友那里得知,在十三朝古都的西安,那里有很多的文玩可以珍藏。于是,她就独自一人前往陕西,她在那里的古玩市场和历史上很多大户人家曾经存在的市县城里逗留了很多天,在那里,她淘到了一件明朝新娘穿戴的嫁衣。
一件精美的新娘穿的嫁衣,上面两只用金线绣成的凤凰,迎风飞翔,还有五彩线绣着的花鸟图案,那布料是在精美的很。
坐在回家的火车上,翠翠忍不住的把放在背包里的嫁衣,拿了出来把玩,火车略微的有点儿颠簸,在窗外明媚的阳光下,她忽然想起了,她在收这个嫁衣的时候,那个老太太曾跟她说过,这曾是她的太奶奶穿过的。
就在她们聊天的地方,她看到了她太奶奶的身着嫁服的画像,那是一个脸庞圆润,黑发雪肤的女子,在那个年代,能够穿这样精美的嫁服的,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女,所以她的嫁服才会制作的如同一件艺术品一样精美。
但是唯一让翠翠介意的,大概就是穿着嫁衣的主人,从遗留下来的家谱文献中,以及从这幅临摹图上,翠翠敏锐的感觉到,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好似在说着,她的不开心。
作为新娘的少女,虽然画卷但还是能够感觉到掩饰不住的青春气息,但是她的脸庞却没有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目光也是如此的死气沉沉,挺直的脊梁虽然紧靠着太师椅,但是从她的仪容仪态里,那种不开心的情绪,却表现的如此清晰。
感觉到像是一场,乡下老人们传说的冥婚。
“感觉怎么样?”翠翠出神的功夫,丈夫苏君从外面走了进来,此时距离她从陕西回来,已经过去三天了,她正坐在那里一边泡着脚,一边玩着iPad。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想着这次自己的唯一的收获,在惊喜之余,她的心里还有一丝说不上来的发毛。
“我好多了!”翠翠朝丈夫笑了笑,又低下头去玩平板了。
翠翠的丈夫拿着创可贴,贴在了她脑门上的小伤口上,翠翠连忙趁机撒着娇,看着老公的眼神里,带着一汪快要融化了的春水。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总是磕磕绊绊的,出趟远门,就摔了这么大的伤,就冲你这份粗心大意,以后再也不许你出远门了!”他温柔的坐在妻子的身旁,却发现她的注意力,全被手中的iPad所吸引了,顿时醋意大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还这么心不在焉?一回来就玩这个,有什么好玩的?”
“这不是还没玩完呢吗?”翠翠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别看了,看我!”苏君把iPad从翠翠的手里夺了去,扔到了床上,满眼柔情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仿佛下一秒,她就要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似的。
苏君的满眼深情,让翠翠觉得好笑,这不是才离开没几天吗?至于这样吗?
“老公,水凉了!”不知道为什么,翠翠总觉得,他的眼光里好像,还有着其他的什么东西似的,她忽然想起,自己的闺蜜跟自己说过,如果一个男人突然之间,对女人特别的好,往往说明这个男人在外面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有可能是外遇,也有可能是其他。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急忙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