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万春闻言，不由觉得自己前途灰暗。

千辛万苦求回来的神，被人三言两语气跑了，现在还让他求回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论昏庸，面前的方腊与帝都的赵佶怕是不相上下。

但身为人臣，他不得不去做。

结果不出所料, 他赶到的时候，已是人去楼空，只有他妹妹留给他的一封离别信。

……

一个月后，一行五人牵着马走在东京的官道上。

正值晌午，天气酷热难当。

“给我来五碗酸梅汤。”武松取出十枚铜板交给摊主。

豪气的武松被庞秋霞这个傲娇女收拾的服服帖帖，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现在花钱, 都开始用铜钱精打细算，不敢随便丢入一锭银子显摆, 更不敢随便喝酒。

“娘子，喝汤。”

武松端起碗，送到庞秋霞嘴边。

“大哥。”

何威接过碗，没有管自家弟弟的破事，连他都不知道庞秋霞是怎么降服自家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弟。

前面十几天，两人还经常斗嘴，到后来越来越少，到如今武松只有附和的份了。

可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东京作为天子脚下的城市，治安还不错，隔两条街道便能看到一对人马巡街。

百姓生活相对安定，面色和身材都要比其他地方的要好。

但有利就有弊，京东做为权贵云集的聚集地。

一板砖下去，可能砸死的就是个官。

官多了，什么鸟都有，何况现在朝廷不景气，是官管皇帝，还是皇帝管官都很难说。

作为平民，或者小官在这里生活, 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何威三人作为平民，被告知不能骑马，然而在他们喝口水的功夫，就有五六匹快马疾驰而过，避让不及的人则是被无情践踏。

来回巡逻的卫兵，如同摆设，压根没人管。

庞秋霞看到，心中不平：“真是可恶，那群人瞎了嘛，有人被撞了都不管。什么天子脚下，还不如我们江南好。”

武松瞪了他一眼，多日之内，硬气了一回：“休得胡言。”

“无妨，当今皇帝不会因言获罪。”何威为庞秋霞说话。

“你看，大哥都说没事。”庞秋霞又瞪了回去。

“世忠你觉得江南好，还是东京好？”

兄妹两人无依无靠，何威将他俩收为义子义女, 留在身边养着。

他发现韩世忠是个可造之材, 武功根基牢靠, 为人聪慧，往往能够举一反三。

所以何威想听听他的看法，听听他对百姓安康的理解。

韩世忠没回答，他小妹韩小娟可就等不及了，答道：“当然是东京好了，江南的东西不仅难吃而且吃不饱。东京有好吃的玉酥膏，巧肉饼，还有好多好吃的。”

可怜的韩小娟，对江南的记忆，只停留在做乞儿的那段时间。

因为她处于昏迷，错过武松结婚的喜宴，啥也没吃着，只是喝了几碗米粥。

几人都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庞秋霞将她抱进怀里，蹂躏她的小脸。

“你个小馋猫，下次回江南，婶婶让你吃个三天三夜。”

韩小娟嘟囔个小嘴，说话不清楚。

“猪猪救我，猪猪救我。”

武松将她抱过来，使她脱离了庞秋霞的魔掌。

韩世忠沉思一会，开口道：“江南繁华，暗地却有许多龌龊，东京森严，却官宦猖獗，世忠认为，二者皆不好。”

“哦？若非要你投靠一方呢。”

“若为武将，我投江南，若为文将，我投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