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周野清说出那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的时候，月亮很美，她还闻见了花香。

-

奈美为了省钱，买了第二天一早七点的航班前往尼斯。

凌晨五点多，宋温就听到她起床收拾的声音。虽然昨晚两人已经提前告过别，但她还是起身给了奈美临行前的最后一次拥抱。

到了前晚约定的时间，周野清已经等候在了一楼大堂。

看到宋温远远过来，他像是确认性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慢慢站直了身子，朝她挥了挥手。

他今天穿一件黑色皮毛一体夹克，深色牛仔裤，棕色马丁靴，还背了个大包，整个人精神利落，与昨晚的风格大不一样。

要不是那副与众不同的华人面孔和修长身材，宋温差点都有点认不出来。

“怎么了？”

见宋温上下打量他好几眼，周野清笑着问她。

宋温连忙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你有点不一样。”

“是吗？”

周野清脱下背上的包放到脚边，也非常“礼尚往来”地打量了宋温一遍。

没有了美奈当化妆师，宋温今天只能自力更生，妆容又恢复了往日的风格和水平。

最多，也就是大胆用了个梅子色口红，还故意涂了两层。

至于衣着，她倒是挑选了很久。

但一想到今天要出远门，凡事“方便至上”的固有思维又占了上风，最终还是脱了裙子，换上了休闲舒适的毛绒外套和牛仔裤球鞋。

这一身打扮配上她清淡得几乎像是素颜的白净脸颊，乍一看像是个正值春假出来游玩的学生。

周野清的视线划过她唯一有着饱和色彩的唇，又停留在她头顶被压到翘起来的几撮头发，忍不住扬了扬嘴角，说：“你也是啊。”

宋温察觉到他的目光，伸手去摸自己头顶。

毛茸茸的，有点乱。

刚刚出门时心里想着周野清，总是不自觉有些紧张，竟也不记得有没有梳头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连忙用手往下薅了几下，正想打开手机摄像头看看，就听到周野清又接着开口：“不过今天这副样子，好像更适合你一些。”

宋温手里的动作一顿，不置可否地朝他笑了笑。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接，总不能说，昨晚那个打扮，是她平生里第一次吧。

周野清之前订的航班是在下午，于是两人先去附近的博物馆逛了逛，吃过午饭之后再拿了宋温寄存在前台的行李一同前往机场。

到达波尔多时，天光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小城被笼罩在一片暖黄的暮色之中。

按照周野清在网上预定的酒店地址，两人跟着导航慢慢走进一片古老城区。宋温的行李箱轮碾过光滑的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前方不远处，不知是不是什么热门餐厅，门口不少人在排队，两人经过时，都朝餐厅里面看了几眼。

“这是吃什么的呀？”

宋温看着门口贴的海报，有些好奇。

“好像是焗的青口，还有其他海鲜。”

周野清看了一眼排队的人，“排这么长队应该挺有名的。怎么样？要不要吃了再走？”

后者正认真地考虑他的建议，周野清突然神色一凛，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

“怎么了？”

宋温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周野清皱着眉头伸手去抓她肩上的那只托特包，“看看包里少没少东西。”

宋温的心一下子收紧，连忙将包拉到身前低头查看。

出门前，她老看网上说法国小偷多，特意带了个有拉链的托特包，还总是夹在腋下，一直很小心。

此时，包的拉链还是好好的，但重量像是与之前有所不同。

她忐忑着伸手往下探时，手指居然从包底一下子穿了出来。

宋温顿时脸色煞白，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周野清。

“包……包被划开了……”

周野清立刻朝路的另一头看了一眼，迅速问她：“丢了什么？”

宋温急得眼尾发红，一边清点着包里所剩的东西一边答：“钱包，地图，还有……”

她语音一顿，抬头看向周野清：“完了，我护照……护照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