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啊,这是益州刺史……”
“太子殿下,这是文州刺史……”
“……”
“殿下,新月国使者向长安发来函文,说是不日便可到达。”
“这不日……是什么时候?”
“三日之内,必将到达。”
“本宫知道了,注意警戒,如果使团在长安遇刺,后果不是死一两个人能承担的。”这话说的很直白,但是也很正确,除非皇帝彻底和对方撕破脸皮,不然一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陈修远站着,手里像是打牌一样抓着一叠公文,以一个扇形的样子展开。有人说话的时候就听一下,没人说话……就大眼瞪小眼呗。
倒不是说他不作为,只是他不在状态,他那个便宜老子还真打算和亲,想要让后世流传他的英明神武,把这次和亲当成一个流传千古的佳话。
皇帝不傻,就是有一丢丢虚荣,好面子,喜欢大场面。
他老人家舍不得自己的女儿,想把大臣的女儿嫁出去,然后就一堆老的少的人排着队来找他,拎着大包小包。要不是他意志坚定……而且不是很看得上那些礼物,没准他就收了。
陈修远估摸着,可能是他曾经阻止过一起和亲,所以那些不愿意女儿远嫁的人就把他当救命稻草了?
皇帝舍不得女儿,大臣就舍得?
可别说,还真有十分积极的,毛遂自荐,觉得十分光荣。
…………
敏儿陪着崔尚娴,现在不管是崔友仁那里还是博陵崔家,也就是本家,都十分关注崔尚娴,她肚子里的可是宝,不管是男是女,都会十分珍贵。
但是有人想着她好,就有人想着她不好,所以这段时间一切太子妃的饮食,都是敏儿再三排查过的。
“娘娘,奴婢已经让人去打点了,只是青儿的身份,再怎么不堪也是老爷……不,是崔大人的女儿,我们不能明着下太重的手。”毕竟崔友仁还是很念着那个舞姬的媚,对青儿也没有那么不管不问。
崔尚娴点点头。
“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父亲就留着那个女人,后来那个女人死了,就留着她的女儿。本来也不是容不下她,但太子……”崔尚娴有些头疼。
“娘娘,奴婢觉得这件事其实不用太担心,太子又不可能天天往那里跑,青儿就是有心勾引,她也没这个机会啊,这东宫里的人,才是应该要防备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
敏儿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整个脸色就变了,“娘娘,太子去崔家了。”
崔尚娴眉头一皱,“什么时候去的?”
“议完事以后就去了。”
“……”
撕拉一声,手里的帕子竟是被她一撕两半。
“娘娘,我们怎么办?”
崔尚娴打量了两眼敏儿,有些迟疑。
通房如果非要有,还是自己人比较放心,但是这才成婚多久,就到这一步了吗?
“我再想想,你先下去吧。”
陈修远从老丈人家回来以后,一张脸都笑得像花一样。他太开心了,崔友仁和他下了盘棋,结果输给他了一整套首饰,什么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巴拉巴拉的,虽然他自己戴不了,但是赢了就高兴啊。
“殿下,不好了,娘娘从早上开始就身体不舒服,一整天没吃饭了。”敏儿边说边看陈修远的脸色,看着他霎时间变脸,心里舒了一口气。
…………
陈修远风风火火赶过来,看见崔尚娴坐在床上看书,小脸煞白,心里着急,三步并作两步就过来了。
崔尚娴抬头瞥了眼他,缓缓地放下书,假装要下床行礼,陈修远当然不让了,正要去扶她,忽然眼睛闪了一闪,盯着崔尚娴的脖子。
因为是在家里,穿得很随便,薄薄一层纱,一低头可以看见丰满的胸脯和事业线……这不是重点!
陈修远跟着皇后长大的,别的不说,化妆品很熟,首饰也有几分了解,崔尚娴这脖子上……颜色没接好啊。现在再看她的脸,虽然苍白,但是没有什么疲惫憔悴之态。
陈修远双手抱着胸,看着她俯身行礼,心中有些迷糊,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同时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崔家,青儿……莫非?
崔尚娴看着那双蠢蠢欲动,想要扶过来又半路撤退的手,心中有句MMP,这让她怎么接?
陈修远轻咳两声,“我听说你病了,你好好休息……多喝热水。”最后四个字是他的恶趣味。
崔尚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