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凡此阴神收取信仰,都需得有神相为依托,难道此间百姓朝着东方朝拜,就能让上元仙宗,收取到这信仰之力?”
此时问话的是陈均。
安长风撇过头来:“既然你如此感兴趣,那我便说上一说,这方圆五百里内的百姓,可以说都是上元仙宗的信徒,每年六月初六乃祭元节,此间百姓,尽会向着仙宗朝拜,届时,仙宗也会派下神使,手执器皿,收集信仰之力。”
“须知我大骊是以人立国,崇尚人道,上元仙宗如此大兴神道,无疑是与我律令冲突,与我立国之本冲突,青玄司乃大骊之臣,自当以大骊律令为重,所以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与上元仙宗产生冲突。”
话到此,安长风又微微叹一口气:“唉,你们是不知,此等宗门,最是难办,那铜尸教虽实力强劲,可有反贼之名,我大军压近,便可诛之,而似上元仙宗这等正派,就只能看其愚弄百姓。”
“想我钦州境内,一无铜尸教作乱,二无恶鬼道伤人,本该是清平盛世,可就这一个上元仙宗,宛如附骨之疽,剜之不去,我大骊开国已数百年,此处百姓依旧只知仙宗,不知我人皇。”
附骨之疽!
由此可见,安长风对上元仙宗是何其厌恶。
大骊之大,每过一地,便有一地的风俗,一地的人文。
青州之地,虽无这等宗门雄踞,也无那铜尸教作乱,但却有小妖小鬼,小魅小灵,作恶不断,如此之天下,能尽归于一国,也算是奇迹了!
一番话落,安长风又看向两人:“你修剑,你修儒,此二者,皆乃我人族之修,要我说这镇玄宗,就该多一些如你们这样的门人,唯有我人族,才是世间唯一的主人。”
他这句话,似乎是暴露了政治倾向。
既然是人族唯一了,那妖、魔、鬼、佛、道、神六法,皆该入下乘。
望着那只神光四溢的玉手,陈均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大人,就连这封印之门,都阻挡不住圣物神光,就我们两个这样拎着回去,岂不是太过招摇过市了?”
对啊,尤其是在黑夜,大老远就会被人瞧见,如此显目,可不就是在自找麻烦。
“无须担忧,此事我早有计议,为了顺利运送这圣物,我专门请了墨家巨匠,打造了一副天机盒,此物有掩盖天机、屏蔽气运之用,任谁也瞧不破,估摸着这一两日便可到,到时就将圣物装入天机盒中,保管再无差池。”
安长风说的非常笃定,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等拿了这圣物,他们就日夜兼程奔赴琅琊镇玄宗,免得夜长梦多。
“如此,有劳大人了。”
“小事一桩尔!”
商议定,安长风又当着他们的面,令人拿来了新的封条,将牢门重新封印起来,只等到后日再打开。
陈均与肖不平两人,离了地牢后,在街上闲逛。
今日,六月初六。
此刻,正值正午。
沿路看过去,朝着东方跪拜的百姓,越发多了起来,家家户户香炉里的清香,似让整条街都蒙上了一层烟雾。
不仅是这条街如此,而是整座城都是如此,让人以为是走入了一座巨大的庙堂。任何宗教,信仰到了这等狂热的地步,你很难再说它,没有蛊惑人心的成分。
街道上,就只有他们二人站着,与周遭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陈兄,我看那里茶馆开着,要不去坐坐?”
陈均望去,茶馆门口既无焚香,也无跪拜,里面就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聊着天,看来格格不入的,不只有他们。
“也好。”
两人进到里面,店小二殷勤地迎上来,招呼坐下。
“看两位公子头一回来,不是本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