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大亮,树梢上的鸟儿,叽叽喳喳。
远处守着的鬼王,终于是惊惶起来,这勾魂阵法对陈均,是没有半点的影响。
等得越久,陈均越是不着急。
阵法再怎么着,也有真元耗尽的时,等到那八具僵尸头顶的瓶子空了,他自然就可以出去了。
半天不成就一天,一天不成就两天,他有的是时间。
至于老青,鬼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也用不着操心他。
又是许久过去。
太阳已经照上高头,陈均开始感觉到,阵法在微微变弱。
照这速度下去,顶多等到天黑,阵法就得完蛋。
这时,远方的天际线上,一朵白云飘来。
顷刻间的工夫,就落于地面,等到周遭雾气散去,一个中年文士,露出身形。
腾云驾雾,这不是金丹手段,又是什么呢?
只见这文士生着一副白净模样,身着青色长袍,头戴儒生方巾,足下踩一双方履,胸前垂着三捋胡须。
你说他是铜尸教余孽,无人能信,你说他是儒生、教书先生,无人不信。
这厮好会隐藏。
“张先生?”
见了他,陈均放声问道。
文士露出温煦的笑容,真如教书先生那般:“正是我。”
说来,这铜尸教余孽,也是奇怪。
曾经的王焕,也似神仙中人,周身看不出半点的邪恶。
“先生一副书生打扮,那我与先生讲一讲道理,不知先生听不听?”
张先生微微错愕,随即一笑:“好啊,你说。”
“王焕那厮,一路穿州过县,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朝廷下了文书,悬赏追杀,恰逢被我遇到,将其诛杀,他是贼,我是兵,我这样做,对也不对?”
张先生颔首:“是有道理。”
“好,那兵有兵道,贼有贼道,他死在我手上,那是他该,既然是该,你这铜尸教就不能因此报复?”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这天底下唯一能说清楚理的,就只有拳头。
陈均说这话,只是为了告诉对方,他压根不知什么死灵珠,别在他身上找了。
张先生听之,大笑起来:“哈哈,虽说王焕是我弟子中,最受器重的那一个,但我也没有到,为他报仇的地步,今日来寻找你,是为了拿回一样东西,一样我藏在王焕身上的东西,你给我,我就放了你!”
果然,以王焕那厮的实力,何来死灵珠。
珠子是张先生得到,藏在王焕的身上。
王焕一路从东海郡北上,也许不是漫无目的的逃窜,而是来此与张先生会合呢,张先生多半就一直藏身新阳。
“那请先生明示,若是我拿了,一定交还,先生不知,我今年才二十一,尚未娶妻,前途光明,不想就这么死了!”
陈均可怜兮兮地说着。
“哈哈,你这人倒也有意思,那东西是一枚珠子,被我藏在王焕身体里,我知道你们差人,杀了我们铜尸教弟子后,必要检查其身躯,那珠子只能在你的手中,拿出来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均立即跳脚喊道:“我是堂堂玄阴都头,只顾杀人,哪里会去干翻尸体这勾当,老青,一定是老青,那个叫做贾春来的,他干的就是此事,先生去找他吧!”
毫不犹豫地,就将老青给卖了。
谁让这厮都这么久了,还不见露面。
陈均才不会相信,老青能那么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