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见过?
见过怎样?
没见过又怎样?
老者兀自摇了摇头,转身,负手而去。
秦川张了张嘴,理智让他没有追上去,问一句:前辈,你认不认识一位姓龚的师傅?
就在秦川留宿蒋大双家的那一晚,无意间聊起龚师傅,一说起这个,蒋大双就竖起大拇指,说龚师傅如何如何仗义,十年来,风里雨里都在跑牙琅村这条线,从未断过。
只是当秦川问起龚师傅家人的时候,蒋大双明显楞了一下。
“龚师傅,没听说他有家人啊,”顿了顿,蒋大双诧异的问道:“他和你说他有家人?”
“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一堆孙子,原话就是这么说的,”秦川咬了一口苹果,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
“本来吧,有些事情不能乱说,不过小秦你也不是外人,”蒋大双咽了一口喉咙:“有个事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往外传。”
见秦川点了点头,蒋大双这才接着说道:“在龚师傅来牙琅村之前,这里也有一班车往返,不过一星期只有一趟,那时候啊,出去一次可真不容易。”
秦川没接话,他知道蒋大双会接着往下讲。
“后来,连这一趟车也不来了,听说是开车师傅嫌山路难走,再加上村里人本来就不多,每次出去就那么几个人,没什么钱赚,自然也就没人愿意跑,”说到这里,蒋大双脸色不是很好看。
“你别瞪着我啊!这事我埋在心里都有十年了,还不许我说的详细点,”蒋大双看着秦川咧嘴一笑,也觉得自己扯的有些远了。
“龚师傅第一次进村的时候,村里还以为是上面的安排,后来,村长安排我下山去镇里打听,结果,还真打听出了龚师傅这号人,无儿无女,不过,那时候他刚因为一件交通事故从县里的运输公司退了下来。”
说完,蒋大双饶有深意的看了秦川一眼。
秦川被盯的有些模棱两可,心里也有些疑惑,龚师傅为什么要骗自己,又为什么阻止他踏上浮桥。
“那你们还敢坐他车?”想了想,秦川随口问了一句。
“那有什么不敢的,难得这条路上有人愿意开,村里人出门也方便,再说,龚师傅开了那么多年车,不也只出过一次事故,就说车票,也只收个油钱。”
秦川连点了点头,龚师傅给牙琅村提供了方便,牙琅村也给了龚师傅尊重,想来,龚师傅曾经出过事故这件事,村民们就算知道,心里也不会介怀。
可是,龚师傅为什么骗我,出过事故以后为什么选择来跑牙琅村这条线,秦川总觉得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人一旦有了疑问,就会对结果好奇,某些时候,秦川钻起牛角尖来自己都怕,这也是刚刚他为什么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虽然,老者否认了。
但秦川心里的疑问并没有就此打消,问不问是一回事,心里想不想又是另一回事。
老者的面相和龚师傅并不一致,但不知道为什么,秦川心里就是有这种感觉。
如果说眼睛是了解一个人的窗口,那么,从龚师傅和老者的眼眸中,秦川感觉到了老者和龚师傅应该是有某种联系的。
这时候,老者已经走回了蒲团位置,却没有重新坐下,而是从蒲团边走过,到了悬钟近前。
再次抬头望天,老者的脸色也跟着诡谲的天空变了颜色。
“诸位,时机已到。”
众人的心跟着一颤,说实话,有好处拿谁不乐意,可真要办事的时候,心里难免会泛起嘀咕,以眼下的情况来看,这件老者口中的小事也许并不简单。
可能拒绝么?
于情于理不行,也没人敢冒犯这位从始至终都很谦和的前辈。
老者伸手抚在悬钟上,一缕缕青色光华从他手指间流入钟体,直到整个悬钟表面都光华尽染。
嗡……
恍若大道鸣音,从悬钟里递送而出。
悬钟表面的暗痕在青光的带动下越发清晰可见,日、月、星辰、山川河泽在其中流转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