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明问的是他本人的经历,怎么会不相干呢?
谢云氤脑海中飘过这个念头,又飞快逝去,没再多想。
他随意说了声要喝水,起身走进厨房。
饮水机打开,纯净水流哗啦啦流淌。董晓趁机跟进来,悄声问道:“云哥,傅先生怎么在这里?”
“他……”
谢云氤把拉东西那一茬说了,又道:“傅先生帮了我两次忙……我想邀请他一起去清河保护区玩。”
清河保护区就是谢云氤接下来那个电视剧的取景地。
董晓挠挠头,“可以啊,剧组说能带两个人,除了我还有一个名额……不过傅先生会去吗?”
谢云氤道:“他已经答应了。”
二人在厨房里闲聊,客厅里,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的傅斯隐,终于收敛了始终的笑意。
虚浮的假象散去。一瞬间,谢家采光良好、温馨明亮的客厅竟像陷入黑暗洞窟,阴影丛生,阴郁而黑暗。
男人深晦双眸看向面前瓷盘,垂下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下,盘子里的精致可口的食物瞬间化为灰烬,消散无踪。
……像是从未存在过。
这很好。
他不需要那些多余的记忆。
“傅先生!”
谢云氤此时从厨房探脑袋问:“你喝水吗?也有茶和果汁。”
傅斯隐侧目看过去,眉宇间神色如常,答道:“水就可以。”
“好的。”
谢云氤把水杯放下,顺便扫了一眼,惊讶道:“傅先生,你吃得好快。”
而且,吃得还挺干净的——连他自己经常吃,都不免滴落点儿汤汁。傅先生的碗却整洁如新,简直像刚从橱柜里拿出来。
傅斯隐微笑:“确实不错。”
“……是吧。”
谢云氤听到这句话,登时把其它的抛之脑后,愉快开始分享,“东城区还有一家老字号,他们家的点心也是一绝,等以后我们也可以去吃……”
“对了,你再尝尝这个?”
他简直像个孩子,骤然找到同好,就忍不住分享自己喜欢的玩具。于是很快的,傅斯隐面前又多了一盘早点。
傅斯隐:“……”
偏偏谢云氤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漂亮面容近在咫尺,万分期待他给出新的点评。
男人陷入沉默。
董晓此时走过来,递给谢云氤手机,“云哥,梁哥的电话。”
谢云氤唔了一声,起身接电话。
他走开的第一时间,傅斯隐也站起来,站在客厅的窗边。
……动作竟然有点迅速。
几日未见,梁成衍先问谢云氤状况如何,然后告诉他一件事。
“弗兰克住院了?”
谢云氤惊讶问道:“他生了什么病?什么时候的事?”
“听他们公司的人说,是家族遗传病。”梁成衍道:“不算很严重,但需要静养。他上次和你提过的拍摄,大概率要黄了。”
弗兰克上次看到他手腕上的红痣,说想请他拍私照,谢云氤答应考虑,回来后找梁成衍去协商行程。
结果,还没协商出个结果,弗兰克就病倒了。
拍私照而已,成不成都毫无影响,这无所谓。谢云氤不太在意,只说了一句,“那帮我送束花过去……嗯,你办事我放心的。”
他挂掉电话,刚要转身,视野的角落里,忽然光斑一闪,有什么“刺”了他一下。
谢家这栋房子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在一楼,光线很好。
客厅外面是小花园。半人高的灌木充当分界,分隔开私人与公共空间。也就是说,外面和里面都能相互看到,没什么遮挡。
谢云氤本能抬眸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是错觉吗?
他眨了眨眼睛,回过头来,发现傅斯隐盘子又空了,他惊讶挑眉,后者忽然看过来,轻声说道:“我该走了。”
“那我送你。”
谢云氤把人送到门口,目睹他上了一辆黑色宾利。
看到这辆黑色宾利时,不知为何,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说明傅先生确实和他想的一样,是个某位比较低调的大佬。
之前几次,傅先生都出现得太巧合,估计也是最近接触某些方面,他脑海里总有根绷紧的弦,隐隐提示着什么。
傅斯隐一走,董晓摸着胸口大喘气,“云哥,这位傅先生该不会也对你……”
身为谢云氤的小助理,他见多了谢云氤的追求者,对此习惯成自然,已经见怪不见了。
“别瞎说。”
谢云氤却正色道:“傅先生没有那个意思——别忘了,我还有个死鬼老公呢。”
“也是哈。”
董晓了然。冲着这丧偶的人设,谢云氤也不可能和傅先生有什么。
他利索收拾早餐垃圾,把碗筷放进厨房,忽然咦了一声。
谢云氤看过来,董晓嘿嘿笑道:“傅先生应该和你口味挺相似。”
……因为傅斯隐面前的盘子,又是空的。
谢云氤哦了一声,心道太好了。
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发愁怎么招待傅先生了!
***
接下来几天,谢云氤并没有工作,一直呆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