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妇年约二十七八岁,一身大红色的裙衫,上面绣着娇艳的牡丹,如墨三千发丝松松绾起,发间斜插金鎏金步摇,金色的流苏缓缓垂下,玉手十指皆留有寸有余的指甲,醺染着淡菊花金,妖娆的容颜,娥眉淡扫,降唇轻点,凤眸含着淡淡的冷漠,让人心生寒意。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这就是将军府的二夫人,张如烟,真是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少妇啊!
一个生育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能这般风华绝代,可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啊!怪不得能把府里上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把公公婆婆伺候的妥妥当当的,把父亲哄得团团转啊!
贺兰思敏在心里不禁给她打上了一个危险的记号。这个女人的心机十分的深沉,能把原主哄得把她视为亲生母亲一样,连亲生娘亲提都不愿意提,外租一家也不愿意认的,能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嘛?手段着实厉害啊!
就在贺兰思敏打量着这少妇的时候,一声娇柔的声音响起,“五姐姐,你可大好了?那天你从假山上无意跌落下来,可把妹妹我给吓坏了,还好姐姐你没事,不然娘亲可饶不了我啊!谁不知道娘亲最疼的就是你啊!”说完嘻嘻的笑了起来。
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向她细望了几眼,见她神态天真、娇憨顽皮、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真真一个美少女啊!
她的这些话无非是向众人透漏着两个消息,一是贺兰思敏是自己不小心从假山上跌落下来的,不关旁人的事情;二是夫人最是疼爱她这个继女,甚至比对她这个亲生女儿还要疼爱,夫人是一个不苛刻继女的好继母,
想清楚了这些事情,贺兰思敏低下头的瞬间,唇角露出了讥讽的笑意,自己的这个继妹,虽说年纪不大,但是心眼也不少啊!
“思敏见过二娘,七妹妹安好!”贺兰思敏忙起身向少妇行礼。屋里的丫鬟们也都向主子们行礼问安。
张如烟忙屈身扶起贺兰思敏,双手抓着她的手,面露关心的说道:“敏丫头,身上的伤可大好了?你祖母这两天身子不利索,我忙着你祖母的事情,也没有过来看你,你可不要怨二娘啊!”说完,扶着贺兰思敏坐下之后,自己才坐到主位上。
“敏丫头,你这手可有点凉啊!可是要多加件衣服啊!”眼里的关心是那样的真诚。
不知道的人看了,还真的会以为这是一对亲母女呢!也不怪原主会被她哄住,实在是手段高超啊!
呵呵!贺兰思敏心里暗笑,真不愧是亲母女啊,说的话都这么有深意,
我是因为照顾你祖母才没有来看你的,不是不想来看你,是真的没有时间来,其实还是真心挂念你的,你不要生我的气。贺兰思敏诠释了她话里的意思。
人才啊!都是宅斗的高手!贺兰思敏不由的想到,这样的人应该进宫当妃子去,放在这小小的将军府里,真的是浪费了啊!
贺兰思敏面上巧笑如嫣,违心的说道“二娘,我怎么会怨你呢,你打理着府里的大小事务,每天都那么忙,我都知道的!”
贺兰思敏故意把她关心自己的话略过不提,就看她接下来怎么唱这出戏了。
张如烟捂着嘴笑着说道“我就知道敏丫头是个通情达理,也不枉老夫人这么多年的教导。”她脸上在笑着,心底却在滴着血。
每次看到这张和那个贱人相似的脸,她都恨不能上去抓花了这张脸,虽说这不是那贱人的脸,但是谁让她是那个贱人生的小野种呢!
如果不是那个贱人,自己就是表哥明媒正娶的将军夫人,何故到现在都被人唤作“二夫人!”每次这个小野种叫自己“二娘”的时候,就像是提醒自己,她不是将军夫人,只是一个平妻,说的好听,是平妻,难听一点的说法,还不是一个妾。
这个小野种活着一天就是在提醒自己一天。
那天怎么不摔死这个小野种?也是她命大,自己这么多年苦心积虑的想弄死她,可是到现在,她还是活的好好地。
眼神瞟向了一旁的刘妈,还有这个碍事的婆子,如果不是她护着这个小野种,自己早就把她弄死了。可是自己又不能动这个婆子。
她的夫君为将军挡了一剑而亡,将军对她们母子是照顾有加,现在又把她的儿子带在身边,明显是想提拔她儿子。自己说什么也要看在将军的面子上,留她一命。
要是她死了,将军彻查起来,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
说到底,将军心里还是有那个贱人的,不然明知道这个婆子当年是那个贱人的贴身丫鬟,现在还这样提拔她们一家。
想到这里自己就更加的恨那个贱人了,到底是将军的结发夫妻,将军怎么也要顾念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