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益浑身一震，对着卫瑄怒目而视。

“你的妻儿老小对我来说，是陌生人，他们是生是死与我有何干系？”卫瑄冷声问道。

“可他们是我的命！”杨益红着眼眶大声吼道。

“既然你拿他们当命，那你就本事去保护他们啊！”卫瑄唇角轻轻一抿，“我现在就是给你这个机会！给你一个保护他们的机会！”

杨益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愿意放过他们？”

卫瑄靠坐在椅子上，盯着杨益，轻声说道：“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不但放过他们，还让你们一家团聚！”

听到卫瑄这么说，杨益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了下来，摇着头说道：“不！我不能出卖大家！”

“哪怕赔上你一家人的性命，你也不肯说？”卫瑄半眯着眼睛，望着杨益，“你还是真是……舍己为人啊！只可怜了你的妻子，你的儿子，你的母亲。”

杨益狠狠咬着牙，没有说话。

卫瑄知道他内心有几分动摇了，他继续攻心道：“杨益，你想想，你儿子才出生，你还没见到他，说不清楚他哪天就夭折了，你们父子这辈子可就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你甘心吗？你不觉得对不起他吗？”

杨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瑄决定再添一把火，故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了，那么可爱的孩子，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要夭折了！就是他的父亲，选择了让他去死。你儿子死了，你母亲和妻子怕是也活不成了……”

“别说了！别说了！”杨益终于崩溃了，捂着耳朵，痛苦地蹲了下来，呜呜地哭出了声。

侍卫原本要去拉他，被卫瑄制止，让杨益痛快地哭了个够。

良久，杨益才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望着卫瑄：“大人，我，我若是说了，你们要怎么处理我们村子的人？”

卫瑄沉吟了片刻，说道：“若是没有命案在身的，我可以保他活命，若是被判了流放，我也会帮你们向三法司求情，让你们可以带着老小一道去。”

杨益又沉默了片刻，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听到杨益终于肯开口了，卫瑄长松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文书说道：“都记下来！”

“是，大人！”文书提起笔，落在纸上。

等杨益交代完，已过了两个时辰。卫瑄毕竟大伤初愈，感觉有些乏力，便把收尾的事情交给了温扬，自己先行回了公房。

刚坐下喝了一盏茶，便听到有人通报：“大人，文案库的江姑娘来送案卷，说是大人交代要她亲自交到你手上的。”

听到江沅来了，卫瑄面上一喜，说道：“快请她进来。”

“是。”侍卫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江沅抱着册案卷便走了进来。看见卫瑄好端端的坐着，她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不过，她不敢把自己的心思表现得太明显，沉下心来，一脸恭敬地把手中案卷呈了上来：“大人，上次你要的案卷，你给你送来了。”

卫瑄不动声色地接过案卷，又让人给江沅搬了座来：“江姑娘，你先坐一下。关于这个案子，我还有些事要问你。”

“是。”江沅乖乖地坐了下来。

卫瑄又把屋里的人都支了出去。

见屋内只有自己与卫瑄，江沅一下放松了下来，望着卫瑄笑道：“大人，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的腿可大好了？”

“还不算大好。”卫瑄微笑着回答道，“还要当瘸子，柱一阵子的拐杖。”

“没事，多修养，很快就好了。”江沅笑着说道，“对了，上次温侍卫说你要休三个月才会回来，怎么还不到半个月，你就回来了？”

“杨家村那个案子，温扬审了十来天了，一直没有进展，我回来看看。”

一听到案子，江沅的面色便凝重了起来：“那你今天回来，可有收获！”

“当然有！”卫瑄的笑中，带着几分得意，“我出马，怎么会没有收获？”

“真的吗？”江沅一脸兴奋，“大人是怎么突破的？”

卫瑄转眼望着江沅，慢悠悠地说道：“杨家村这些人，都不肯开口，我肯定要找个突破口。我之前翻了资料，知道有一个叫杨益的，在他被关进来之后，妻子在外边生了孩子。他第一次当父亲，心中肯定看重这个孩子，正在心软的时候。我抓住他这个软肋，使了点手段，就让他把事情都交代了。”

“他全都说了啊？”江沅一脸好好奇地问道，“那这杨家村那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这个村子里的人会不跟外人来往？为什么一知道他们是官府的人，就要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