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还是很忠心护主的,办事也很稳妥,也许是这季节乍暖还寒才致筠儿的病情有些反复,不见得是剪秋照顾不周的缘故,我回头让人再请大夫来看看。”
孟姨娘看着剪秋,又微笑地对着桂嬷嬷说道。
“还是姨娘想的周全,一切都听姨娘的安排。”
桂嬷嬷听了明显很是高兴,同时也很是认可孟姨娘所说的话。
而身为谈论对象的剪秋却仍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似乎对于桂嬷嬷的抱怨和孟姨娘的解围丝毫不放在心上。
孟姨娘也很好脾气的不介意,依然是一幅慈爱和煦的模样。
她身边的少女却是看不过去了,那顾从蕊看顾从筠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嚣张的冲剪秋喊道:
“姨娘在替你解围呢,你杵在这里是根木头嘛,不知道怎么跟主子道谢么?”
“谢孟姨娘!”
剪秋心里存了气,对于顾从蕊的刁难并不搭茬,只是身子机械的福了福,算是完礼了。
“你这个小贱蹄子!你……”
剪秋如此敷衍了事的样子,让顾从蕊很是不悦,于是开口教训。
“蕊儿!”
孟姨娘沉声喊道,顾从蕊适时地闭了嘴。
几个人此时的目光都在剪秋的身上,而顾从筠虽然有些昏昏欲睡,眼神却是在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屋内所发生的一切。
孟姨娘回转过头,触及到顾从筠的眼光,眸子微闪。
视线相交的一瞬间,孟姨娘感觉这个十一岁的小姑娘,眼神变得有些讳莫如深起来。
以前的顾从筠就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小女孩,眼底一片澄澈,而此刻却是黑沉沉的一片,像个黑洞一样让人无法窥测内心的真实想法。
丧母失弟竟让她一夕之间变得有些不同了?
然而失神只是一瞬间,孟姨娘摇了摇头,敛了心神只以为顾从筠还没从母亲去世的噩耗里走出来,精神还不够好的缘故。
于是换上一幅微笑慈爱的模样,对着顾从筠道:“筠儿,你既醒了!快起来把药喝了,等药凉了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孟姨娘说着便端起了盛满中药的瓷碗,递到了顾从筠的嘴边。
纤细修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赤金镶翡翠如意的戒指,顾从筠望着戒指出神。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枚赤金镶翡翠如意的戒指应该是母亲的陪嫁。
此刻却戴在了这位掌管着顾家二房中匮的姨娘手上,拿着母亲陪嫁库房的钥匙,果然是过着监守自盗的日子。
呵~难道这就是要谋害她母亲的原因?
想到含冤死去的唐氏和那刚刚出世的孩子,以及被顾从蕊推进荷塘而殒命的顾从筠,顾然的心里积压了一层火气。
谋害三条性命抢夺家产后还在这里扮演慈母的形象,当真是奥斯卡欠了她一座小金人了。
“顾从蕊,我的大丫鬟何时轮得到你来教训?你可是忘了我如何会落水?难不成因我母亲去世我这顾氏二房的嫡出小姐也如那草芥一般能任人践踏了?孟姨娘,您说呢?”
顾从筠强打起精神出声呵斥道,声音一如这个瘦弱的身体一般温温软软的,还带着一丝久病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