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两。”

“八两。”

“行，你说了算。大牛给银子。”

大牛平静地看着他，回道：“没带。”

刘约哎哟一声，一拍脑门，干笑道：“郭老板，这，你瞧瞧我啊，来得匆忙忘记带了……您看这把扇子可以不？唐寅的两只蝴蝶，可不止八两。”

郭老板将信将疑地接过扇子，他也看不出门道，想必县令家的少爷肯定不会唬自己，那就干脆收下，多少还能卖个人情。

许多年后，当郭老板意气风发地去爬泰山的时候，他瞧见了所谓的两只蝴蝶，就在泰山脚下的商贩手里，论斤卖……当然，那都是后话了，现在的郭老板可是挺美的。

花生找到生意谈成，刘约不想耽搁，客气一阵准备告辞，还未转身，听到门外有声音传来：“刘贤弟？”

刘约循声转身，瞧着来人拱手笑道：“见过钱兄，见过珑儿姑娘。”

钱枭一看真是他，连忙上前，二人热络了好一阵。一旁的钱珑静静地笑着，十分端庄，待二人将客套话说绝了，才上前见礼。

刘约规矩地回礼，点到为止，之后又和钱枭没话找话去了。

干站着说话也不行，他接受了钱枭小聚的提议，几人出了郭老板的店，奔着客栈去了。郭老板还沉浸在唐寅真迹的喜悦中，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这姓刘的把他的客人给领跑了……

一行人回到客栈，直接叫上雅间，路上已经交换过彼此来牟平的缘由，都是来游玩的，聚一顿酒宴没什么要紧的。

待酒菜备齐，一阵阵推杯换盏，刘约与钱枭仍有说不完的话。喝得尽兴，话就更没个尽头，也不如一开始那般规矩，什么话都能从二人嘴里说出来。

钱枭本就不是个规矩人，整个登州府能玩不能玩的，没有他没玩过的；刘约不至于那般不堪，但胜在一个“见识”上，接着来言便能递回去语，二人越来越投机，酒越喝越多，话基本上没一句能听的了。

“约小弟，为兄虚长你几岁，有些不算教条的话要好生和你论论。人生四大喜你知道吧，最喜的是哪个？你肯定要说金榜题名，不对！非常不对！洞房花烛？对咯！这事儿喜就喜在你可以天天做来！约小弟做过没？”

“小弟有愧，暂未实现。”

“大牛兄弟你做过没？哦，忘了，你马上就四个孩子了……还有谁？珑儿，你做过没？”

冲着亲妹妹耍流氓，这是哪家的路数？

这般无耻的亲大哥连钱珑都是第一次见过，更别提刘约二人了。

众人一阵尴尬，又听得钱枭说道：“你也没有……那你和约小弟凑合凑合吧？”

这厮……刘约陪着醉笑，心中不由得骂了起来。并非是针对他的言语轻薄，而是这厮本意就不是奔着说胡话来的。

钱枭早就明白妹妹对这刘公子的想法，当哥的肯定要帮一帮的，可刘约全程兴致极高，唯独对钱珑平淡如水，想着正经法子将事情说出来免不了尴尬，不如牺牲了自己的形象，以胡言乱语把话挑明，就看刘约是什么态度。只要刘约敢有那么一点不自然，他就敢替父亲将这桩婚事说定。

如此下三滥的牵线拉媒，着实把刘约吓得不轻。可一旦明白了钱枭的意图，他也有招对付。无非就是说醉话，都喝了三壶酒，你能酒后撒泼，我就不能酒后吐真言了？

“会元兄啊，你怎可如此说话呢！我与令妹平淡之交，根本就没有其他念头，你如此轻薄我们二人，小弟脸皮抗消磨，珑儿姑娘可要如何？来，罚酒三杯，五杯！大牛，倒酒！”

钱枭嘿嘿一笑，醉眼迷离，对钱珑拱手抱歉，接着喝酒。

钱珑没有回应，静静地看着两个醉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