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用项尘听不太懂的当地口音说了一句:“#¥%@&*@¥$@%*%骗子,#%@&*@$@%*%不要脸。”
项尘:“……”
项尘宁愿自己一句都听不懂,可是偏偏把骂他的话都听明白了。
项尘无奈地看着老奶奶越走越远的背影,学着老奶奶的口音远远地喊了一句:“#%@&*@$@%*%我不是骗子!”
项尘并没有放弃,而是又找了一个中年妇女询问,谁知这个中年妇女连一句话都不和他说,牵着小孩就跑了,跟遇到拐卖小孩的坏蛋一样。
整整一个上午,项尘久问无果,他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坐下,看着零星路过的路人,一个个都不太友好地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项尘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但是一想到初一,项尘就坐不住了,爬起来厚着脸皮继续问。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下午,一个八九岁的刚放学的小学生告诉了项尘:“我知道,是霍伯伯家的儿子霍梦,老是到处掏鸟蛋打弹弓,还用弹弓欺负过我们,我们都不喜欢他。”
一听这作风,项尘就知道这个霍梦就是那晚偷甲鱼的那只黑眼罩。没有说多余的话,项尘直接让这位小学生把他带到了霍梦的家里。
霍梦家的房子是传统的青砖瓦房,两室一厅两层的构造,这一带的屋子大多都是这样的。
只是这家对面还有一间小泥屋,屋顶铺的是塑料袋和干草,小泥屋前面坐着一个和项尘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正在择菜,视力特别好的项尘一眼就看见菜篮子里躺着一只已经宰了的甲鱼。
项尘跑过去问男孩子:“这甲鱼哪儿来的?”
男孩子惶惶站起来,盯着项尘看了一会儿说:“我哥从河里捕上来的。”
项尘问:“你哥在哪儿?”
男孩子指着对面屋子的二楼说:“在楼上打游戏。”
项尘已经确定以及肯定是霍梦偷了初一,他对着楼上窗口大声喊:“霍梦,你给我下来!”
喊了好几遍过后,楼上的窗户终于打开了,伸出来一个脑袋,左眼戴着黑眼罩,就是那晚偷甲鱼的人。
项尘说:“你下来,我有事找你。”
霍梦显然不记得项尘,很烦躁地说:“你谁啊?找我有什么事?”
项尘说:“你先下来!”
霍梦非常不耐烦地关上了窗户,不一会儿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你到底谁啊?”
项尘指着篮子里的甲鱼说:“我是这甲鱼的主人!”
霍梦细细端详了一下项尘,想起那晚他和地鼠去偷王八时遇到的两个难缠的家伙,眼前这人可不就是其中之一。
霍梦咳嗽了一声说:“你是王八的主人?可这王八是我从河里捞上来的,河是你家挖的啊?”
项尘懒得跟他说歪理,“你偷我甲鱼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偷了我养的一条狗你得还我。”
霍梦不以为然道:“什么狗?我从来没偷什么狗,别在这儿信口雌黄,我看天快黑了,你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我没时间陪你扯淡。”
霍梦没好气地回去了,项尘明明知道这事就是霍梦干的,可就是找不到证据,想说理都不知道怎么说。
太阳落山了,初冬的天晚得比较早,天气也变得寒凉了许多,项尘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夜幕低垂,项尘坐在小泥屋门前的一棵木桩上,蹲在地上择菜的男孩子不久后走了,项尘还坐在木桩上不想走。
他不知道初一现在怎么样,就算回去,他晚上也睡不着。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扛着一把锄头从项尘面前经过,然后进了对面房子里,项尘看着那个人微驼的背影,心想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霍梦的父亲吧。
大概过了一个钟头,项尘呆呆地看着天边隐隐出现的一轮弯月时,刚才择菜的男孩子从对面房子出来了,他经过项尘时瞥了一眼项尘,没有说话,直接往小泥屋走去。
当他走到小泥屋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项尘,项尘的目光也正好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