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潮由着他去,磅礴的龙气阻碍了他的视线,他只能看见一个庞大的身影卧在湖泊之中。
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苦涩味。
乐潮心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他慢慢地朝湖泊走去。
眼看着乐情走去的方向正是青竹小院,傅明煦想起他屋中的丹炉、丹火、灵植,立马不淡定起来。
“不能让他进去!”他顿时急了,手掌不断地收紧,“快放我下来!”
寒洮感觉仅有的柔软都要被抠破,龙息吐出:“我来,你抓紧。”
他的速度很快,在一声龙吟之后,龙身翻滚,傅明煦感觉脚下一空,温热的吐息在头顶出现。
寒洮化成了龙身,而傅明煦刚好坐在他怀里。
是真的坐姿,他臀下是对方粗壮的手臂,而自己的手正抓着他的衣襟。
察觉到变化后,傅明煦脸上的表情彻底裂开。
谁来救救我?
“别动。”寒洮浑厚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空出的一只手一挥,一道金光直击乐情而去。
乐潮刚震惊在凤镜竟然无效的迷茫中,就看见离小院几步之遥的弟弟被金光击中,整个人被掀飞。
乐情刚好落在他脚步,“哇”地一声吐出血来。
傅明煦鼻子嗅了嗅,忘记处境冒出一句话:“有一点点香呢。”
这点香味像是饿了很久的人猛然嗅到饭菜的香味,即使这饭菜放在平日十分普通,但在此时也透出一分美味。
寒洮闻言脸色一沉,他甚至没有给乐潮反应,一边胳膊上托着个人也不影响他的动作。五指往空气中一抓,下一息凤镜就出现在他手中。
“凤镜!”乐潮大惊,顾不上脚边不断吐血的弟弟,就要去夺。
但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步,只见寒洮握着凤镜略微用力,“咔擦”一声,凤镜应声而碎。
乐潮又惊又怒,面容都扭曲起来:“你住手!”
可惜来不及了,傅明煦嗅到了一股极为浓郁的香味,这香味令人上头,他还没看清是什么,就听见寒洮轻声道:“张嘴。”
傅明煦下意识循着香味张嘴,口中就被塞入豆子大小的东西,那东西入口即化,转眼间滑入喉中。
味道没他喝的龙血香甜啊。
傅明煦舔了舔后槽牙,回味地想。
丹田内的混沌之气游得很欢,像是在渴望更多。
寒洮的速度太快,沉浸在凤镜被夺惊惧中的乐潮兄弟并未察觉。
乐潮彻底炸毛,惊怒之中也顾不上自己偷偷进来被发现一事,飞身朝寒洮扑了过来。
把他动作尽收眼底的傅明煦瞳孔一缩,对危险的警惕让他苍青色瞳孔显现,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混沌之气。
乐潮飞身的姿势停在半空,他浑身寒毛竖起,一种来自天敌般的宿命感浮现。
乐情的情况也好不到那去,他浑身被一种奇特的威压笼罩,恍惚间生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惧怕。
寒洮眼眸沉了沉,他身形微动,抬手一挥,金光乍现间掀起一阵狂风,乐潮兄弟俩被金光卷起,毫不留情地被抛到云寒城外。
“这件事我记下了,届时定向羽王讨教一二。”冷硬的声音响起又消失。
城外树影重重,月光下的枝丫宛如张牙舞爪的凶兽,想把两人撕扯拉碎。
乐情落在地上生死不明,他嘴角鲜血不断,想必是受伤颇重。
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乐潮不能扔下他不管,只能一股脑地塞入一把丹药,等他气息平稳才松了口气。
失去了凤镜,乐情又这样,他只觉得头疼不已。
他化作本体,把乐情背上,朝羽族的方向而去。
等他飞走后,重重树影中竟然走出一个人,那人身上气息斑驳,嘴角似笑非笑,格外怪异。他手上拿着一根漆黑如的链条,不急不缓地朝着他飞走的方向而去。
折叠空间内恢复安静,傅明煦此生从未觉得有如此尴尬的情形,特别这可能是寒洮在情况紧急下所为,自己总不能在获得安全后翻脸不认。
更何况,他的传承记忆告诉他,刚才塞入口中的东西该是凤血无疑。
臀下的手臂粗壮有力,把他托的很稳,身前的胸膛宽阔无比,足以把他整个人挡住。
“放我下来吧...”这奇怪而又暧昧的姿态令他脸如火烧,恨不得挖地三尺钻入为好。
月华倾泻,寒洮微微一低头,便能看见染上红晕的精致侧脸。
犹如月下红茶,在摇曳中缓缓开放,竟连月色都逊色三分。
祖凤的血在此刻被混沌之气缓慢吸收,傅明煦只觉得头脑混胀,犹如喝了陈年佳酿,连带着嘴角溢出的声音都如带了钩子:“快点......”
这钩子一点一点落在心头血肉上,引起不间断的酥麻。
寒洮深吸一口气,按照他的要求松开。
支撑身体的力量少了,傅明煦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晕乎乎的脑袋让他本能地抓紧对方的衣襟。
祖凤属火,即使是一滴能量消耗了许多的凤血,也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承受的。
寒洮转眼间便想通了其中关窍,暗骂自己先前太过大意。
此时再把凤血拿出已然来不及。
而此时的傅明煦宛如置身于热浪之中,下意识往冰凉之处攀附。